条理思绪都更加清晰,或许是眼前人鲜少的冷静给了她一些勇气,让她连畏惧也消退些。 她继续说:“还有,阿回是我的孩子,陛下做这种决定将来要面对什么,相信不用我说,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所以,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不会同意,这是其三。” “其四……”她声音顿了顿,气势忽然弱了下去。 突然之间的吞吐让萧持忍不住出声催促她。 “其四是什么?” 姜肆垂了垂头,有些烦乱地晃了晃脑袋,她想起眼前挥之不去的画面,想起那个吻,她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抵触,而这些难以启齿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何言喜欢? 姜肆与霍岐相识于少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份情意是相处久了才水到渠成的。 她其实也不懂情愫由何而生,因何而起,而过了这么多年,她似乎也早已经忘了。 如果不是他的步步紧逼,不管不顾地越过那道界限,她也许这辈子就这么淡漠寡欲地过了,那些在某时某刻被她刻意藏起的心悸,总是在无意中绽开绚丽的花,引.诱她,蛊惑她。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或许是她定力太差。 与不同的他相处的时候,总是有不同的反馈。 她有时感觉很舒服,有时感觉很紧迫,有时很害怕,有时又很放肆。 她发觉自己总是不经意间想要更了解他,其实她并没有理由一定要为他治好顽疾,但看他被往昔的噩梦折磨地喜怒无常,一次次在失控和崩溃的边缘徘徊,她就无比想要治好他,比遇见过的任何一个病人都想。 但这都不代表她可以枉顾自己的意愿,任他予取予夺。 她咬了咬唇,像是给自己填补勇气:“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我现在只想治好陛下。” “我不讨厌陛下,但我不喜欢这样,什么都没理清楚,就如此逾越。” 萧持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似乎在判断她这些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只是为了稳住他的说辞。 姜肆抬了头,水眸潋滟,她试着伸出手去,在他眉心处轻轻抚了抚,萧持闭了闭眼,有些留恋这样的触碰。 下一刻,却闻姜肆盈满了逼仄的追问:“我想知道,陛下是真心的吗?” 这世间,恐怕没有谁敢这么大胆地问他是不是真心。 但姜肆必须要知道。 灯烛摇晃,投过琉璃风屏,投射一道道暗影。 四目相对,咫尺呼吸。 萧持听见她那句话,分明有些想笑,可心却好像被猫儿抓了一下。 他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姜肆黛眉一蹙:“陛下方才说,你与他不一样,不轻言喜欢,也绝不逃避内心。” “所以呢?” “陛下若是觉得得到我的身子我便会跟你,所以戏弄于我,我敢发誓,陛下一定会事与愿违。”她一字一顿地说着,眸中闪动着晶莹的光,神情坚定。 萧持认得那副神情,那日在清水县,九死一生的时刻,她忍受着蚀骨焚心之痛硬生生挺了过来,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他知她不是说假话,也不是在威胁谁,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的底线。 “你怕朕是在戏弄你?”萧持抬起身,托着她后背直起身来,看她神色不变,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明明该觉得她僭越,心情却莫名好了起来,“朕不会戏弄你。” 姜肆并没有因为得到他肯定的答复而舒缓呼吸,神情反而更加凝重。 她推了推他的肩,将两人之间隔出一段距离,道:“既如此,陛下更该尊重我,感情并非一朝一夕,我对陛下的认知还很浅薄,我想要更加了解陛下,也希望陛下能给我再多一些的时间。”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