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道:“我是清水县人,会一点儿医术,我可以救你。” 长久的沉默。 “你不害怕?”他忽然问。 姜肆迟疑一下才回答:“不……怕。” 然后她就好像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仿佛在嘲笑她明明害怕还故作逞强。 她压着嘴角,将止血的药草敷在他伤口上。 末了,一本正经地加了一句:“我是说‘不,我害怕’。” 所以她并不是在逞强。 男人再次睁开眼睛,淡淡地瞥她一眼。 姜肆有条不紊地处理他的伤口,凭借蛮力从他衣角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她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他打扰恫吓,很快就完成了应急治疗。 包扎好了,姜肆起身,拿着药篓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男人对她的举动并不感到震惊,也没有丝毫兴趣,他转过头看着漆蓝如墨的天空,看着高悬在头顶的月亮,仍旧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表情。 但他耳力极好,他听到本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忽然停滞,然后折回,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姜肆去而复返,将药篓扔到一边,脸上有些恼恨,不知是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 她二话不说,弯下身抬起男人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这一使力,男人被迫坐了起来,眉头骤然一紧。 姜肆卯足了力气要将他抬起,但没抬动。 “你也用点力,行不行?”姜肆一把细嗓,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明明带了些不耐,听着却像在撒娇。 无人处,男人黑眉微微一挑。 姜肆没听到回话,但男人腿上用力,环着她肩膀借势站了起来,她没顾药篓,撑着男人往回家的方向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大概半柱香后,一人踩着石滩快速赶来,在一摊血迹前停下,那人手里提着热腾腾的包子,睁大了双眼,看到地上空无一物,手在脑后抚了抚,张望四周,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什么,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主子呢?” 手里还比划着—— “我这么大一个主子呢?” 姜肆费尽千辛万苦将男人拖回了陋舍,将人安顿在床上之后,她第一件事是去李婶那里将阿回接回来。 她去时李婶当家的也在,姜肆不便久留,跟李婶道完谢便要拉着阿回离开。 但李婶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将她叫住,欲言又止。 “婶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姜肆在门槛外面,回身看着李婶。 李婶笑容有些勉强,上前一步,刚要说话,里头的男人大喝一声,让她打水给他洗脚,李婶的话头就咽下去了,冲姜肆笑笑,只道:“夜里黑,你路上小心些。” 姜肆总觉得她要说的不是这句话,但家里还有病患等着她,她点点头,不再耽误功夫,赶紧领着阿回离开。 李婶看着一大一小背影消失,转身回到屋里指着床上的男人,愤声道:“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 男人不屑一顾,翻开被子进去:“县令的二公子都说了,如果见到姜娘子,一定要派人告知他,重金有赏!都是乡亲邻里,不是你告密就是我告密,她早晚要被二公子抓去,既然这样,这钱还不如你我给拿了,何必便宜了别人?” 李婶说不过他又打不过他,敢怒不敢言,良心上又过不去,只好哀叹一声坐下去,全当做默认。 姜肆领着阿回脚步不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