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赚钱,越来越穷以至于要卖儿卖女的,便只剩下图州的百姓。 对于此事,康仁帝也曾派人来查,只是来的人不是生了急病暴毙了,便是回去奏表图州乃荒蛮之地,民风粗犷,不受教化,当地布政司也十分为难。 因着肃北今年也不安稳,康仁帝担心内忧外患,对图州之事便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年是遭了一场又一场的灾祸,户部一笔笔咬着牙拨下来了赈灾的款子。 康仁帝重病初愈,本来力不从心,正巧宇文乔琪自请来图州探明虚实,康仁帝上次昏迷醒来之后,有册立太子之心,想着历练他一下也是好事,于是便应允了。 因着一笔一笔,一拨一拨的赈灾款项户部最为清楚,户部尚书也已年迈,康仁帝本就有心栽培简宁,而简宁的父亲又是宇文乔琪的授业恩师,简宁与乔琪自幼便有交情,如此便让他跟着宇文乔琪助一臂之力,才有了这次图州之行。 也正因为洲马县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注定了这里鱼龙混杂又异常的繁华,似乎比上京城还要热闹几分,倒像个不夜城,不论几时总有刚刚赶路至此的商队,客栈永远灯火通明,食肆酒家永不打烊,连着青楼妓馆都格外繁华,在洲马县赚了钱的商人总能找到纵情享乐一番之处。 宇文乔琪一行自然入住的洲马县最好的客栈,正好只剩三间上房便都被包下了。 自然是柔娘和月娘一间,乔琪和灵香儿一间,斥云和简宁一间。 几个人各自进房安顿行李,灵香儿带了全新的床单一类,便都换上了新的,她又摘开束发道:“我这书童是扮的早了,这里无人认识我们,到了图州再扮便好了。” 乔琪笑道:“我倒觉得颇有情趣。” 灵香儿面上一红,还没说话,月娘便来叩门,叫他们一并去用晚膳。 几人特意的坐在了大堂里尽量不起眼的角落处,客栈酒家一向是探听风声的好地方,自然不容错过。 灵香偏着头打量着人,不一会儿她便道:“乔琪哥哥,那个穿粗布衣裳的人是个财主。另外一个员外样子的胖子是个有货的山匪。” 几个人听了便都盯着这二人,果不其然,这二人眼神交汇了一下,便往背人处走,又扯了一块红布,把手伸到红布下面打起了暗语。 两人的手在红布底下忙活,面上的神色也颇为生动,过了一会员外样子的胖子摇头道:“那不行,差远了。” 那粗布麻衣的瘦子笑着伸过手去,两人手又捏住,再把红布重新盖着了,他又问:“如此可否?” 于是两个人一面捏手,一边打着暗号,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满头大汗的掀开红布,看来是成交了。 柔娘见了眼里放光:“主子,你这是有了包天的本领啊,他们两个方才是做什么呢?” 灵香儿道:“讨价还价啊!” 柔娘蹙眉道:“又何苦费这般的力气,闹得脸红脖子粗的,本来就丑的人,生生拧巴的更不堪入目了。” 灵香儿笑道:“便是要看看是不是行里的熟人,其实这货值多少银子两人都心知肚明,非要走这么一番暗语才能够安心,可见也不是什么明路上的货物。” 简宁微不可察的瞥了灵香儿一眼,从前他知道宇文乔琪要带着未来的小王妃时,只以为是小儿女的难舍难分,如今看来,这位未来的小王妃倒并不是个锦上添花的陪衬,而是对此行大有用处之人。 其实若论街头巷尾买卖营生之事,却还要有灵香儿不可,乔琪长在深宫,简宁出身清贵,柔娘和月娘是与世隔绝培养出来的朝廷暗卫,简直不通人情世故,斥云是玄门中人,而且脾性古怪。 只有灵香儿她自幼便生活在市井人家,又是走街窜巷做惯了生意的,且能凭着一己之力养活生病的妹妹多年,也不见得家中多贫困,自然是有自己的技巧路数,她只一打眼便能轻易看的出哪几人是手里有货要出手的,哪几人是握着银子想进货的。 若是没有这点分辨客人是否真有意向买货的本事,又怎能投其所好说动别人掏钱呢! 柔娘道:“主子,我看方才那人比划的手势颇为有趣,主子可会,能否教我两招,我也想去玩玩。” 灵香儿抿唇一笑:“从前做生意的时候也听别的走货人说过,当时想着日后万一需要走货赚钱便也学了些,走货人的手势暗语大抵相同,我便教你试试。” 她说完话,感觉到身边瞥来一道凌冽的目光。 乔琪心道:这小姑娘生了包天的胆子,还曾想着走货去赚钱,晚上得打了屁板子才行。 灵香儿马上意会了,即刻转圜道:“我当日也是看着好玩随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