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表现是不是符合他应该要做出的。 「对啊,你不知道吧?是我偶然认识的孩子,一直没提过,不过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喔!」话落,迪亚勾起了唇,神色也多了些柔和。 「我想请你替我的新娘子画一幅肖像,穿嫁衣的那种。」迪亚接着道,这回终于有了一点新郎应该有的样子,期盼和微不可见的青涩。 原来依尔也不知道?他还以为迪亚会是那种谈起恋爱就敲锣打鼓的类型。特兰提亚心想道,一股违和感悄悄冒出了头来。 「连你父母也不知道吗?」他问。 「是啊,他们也不知道。」说着,迪亚瞇起了眼,眼神带着玩味,挑衅却不锐利。 特兰提亚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过于熟悉的感觉,眼前的一幕似乎也曾在哪里见到过。 那似乎是一个少年,傲然不拘却细腻善良的一个少年…… 「帮我画吧,依尔。」迪亚说道,他的声音唤回了特兰提亚。 「……新娘子,叫什么名字?」特兰提亚直视着对面人的双眼,却看不见更多。 「叫做灵霰,你也可以……唤其弥生。」 迪亚的声音像涟漪,盪漾在特兰提亚的心弦。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我能见见他吗?」特兰提亚问道。 「不行喔。」不料迪亚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要怎么画他?」 「画家有很多作画方式,我不是专业的,我只知道可以凭空想像。你才是画家,该怎么画,你来决定。」 两人相望着,在外头喧闹起来时,迪亚的笑声才划破空气,斩断两人间的联系。 「行啦!那就交给你啦!」语毕,迪亚甩了甩袖子,一副大爷的姿态,一手背在后头,另一手搧着无形的扇子,瀟瀟洒洒的离去。 那一瞬间,特兰提亚宛如看见了一个灰发少年,金色的瞳孔在转过身时数的绽放了璀璨的光芒,点亮了周围的一切,夺目耀眼。 不过须臾,幻影似的,那些画面徒然消逝。 在原地站了片刻,特兰提亚举起双手端摩,手上有茧子,怎么看都不是印象中画家应有的纤细模样,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画出了和南门老爷相似的画,那就是他做为一个画家的证明。 进到房间后,特兰提亚拿起了叠沓麻纸的其中一张,边角的裁切似乎不甚精细,放在桌面上后,他又用工具修了修,这才有了画纸的模样。 研墨的声音静謐沉稳,不知不觉间特兰提亚眼前已经积了一小滩墨水,正用缺了个角的旧碟子盛着。 这一连串动作丝毫不显生疏,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依尔的缘故,还是出自特兰提亚自身。 毛笔的尖毫轻触到墨,面上泛起的轻浅涟漪,却再无其他。 特兰提亚愣愣的看着浸在墨水里的羊毫,身体和大脑却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嫁衣……他在心里喃喃道。 脑中倏地闪过了一抹红,特兰提亚当即起身来到了衣柜前,拉开门板后,他轻柔的把掛在里头的嫁衣取了下来。 布料在他手中游走着,他用指尖感受着冰凉的细腻,心中逐渐泛起涟漪,他本以为自己会很陌生,但那却令他意料之外的熟悉。 「依尔!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带过来给你看了!」 突兀从院子闯入的声音属于本已经离去的迪亚,打破了特兰提亚短暂的沉溺。 特兰提亚从窗户探出了头,他看见了,院子里,在迪亚身侧是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的身子隐没在迪亚手里阳伞投下的阴影之中,他看见了特兰提亚,不疾不徐的把头上的凉帽取下,一头暖澄色的发丝露出,妖异灿烂。 他抬首,晶莹的粉瞳凝视着特兰提亚,后者注意到了,那一头暖澄发丝有一缕不易见的紫,点缀恰如梅,像是冬雪之中的唯一温暖,映照着那一滩泠緻浅眸。 因跳快得彷彿要衝破胸口,特兰提亚没顾得上沾了窗櫺灰尘的嫁衣,只是瞬也不顺的望着二人。 他们也看见了特兰提亚手上的衣服,两人的眼神柔和下来,似是一种尘埃终于落定的感慨。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娘子。」半晌后,“迪亚”柔声说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