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像是被人紧紧掐住,特兰提亚踉蹌着扶住身后的门来稳住身子,眼前的一张张面容都在因窒息而扭曲,他们成了无数个漩涡,试图将他拉入。 对特兰提亚来说,像是已经歷经了一个朝代的兴衰那般的久,但实际上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不过才几秒鐘而已。 把他从黑暗中拉回的是一道突然出现的白色光芒。 庭恩的身影匆匆闯入,他那在阳光之下柔和的银发此刻张扬无比,一路点亮了晦暗的视野。 「阿特,呼……幸好赶上了。」庭恩撑着膝盖喘息,他的额角佈满汗珠,一双明亮的蓝眸笑着望向眼前的人。 特兰提亚的视野宛如底片一样逐渐清晰,黑暗褪去后是泛黄的古画那般,被摇曳烛火笼罩的朦胧,凉意与热度同时共存。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 庭恩不解的伸手挥了挥,「阿特?」他唤道,看见对方苍白的脸后声音不自觉放轻。 特兰提亚的目光终于聚焦,他迟滞的望向庭恩,眼中的迷茫尚未完全退去。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个中年男子迟疑的踏上台阶来到两人面前。 「小师父,你还好吗?是不是伙食吃不习惯,需要给你准备乾粮在路上吃吗?」 特兰提亚一个机灵赶紧看向庭恩身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将庭恩拉近,但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方才的怪诞早已不復存在,只馀村里的人一个个都带着哀伤的面容,穿着粗布衣裳,低头似哀悼。 特兰提亚轻啊了一声,仓促放下有些突兀的手。 「庭恩,能帮我拿着这个吗?」欲盖弥彰的,他取出一串末端以盘长结做结尾的长串佛珠后便将小布包递给了庭恩。 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发现特兰提亚动作间的不自然,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不用,这里的东西并没有不合我胃口,谢谢你。」特兰提亚说道。 他在男子回到人群中时再次环视了一圈,着实没再见任何怪异,这才感觉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阿特,怎么了?」庭恩一直等到男子离去才附耳问道。 「不,没什么,刚刚太累了有点恍神。」特兰提亚叹了口气,想起方才的场景他也觉得荒唐。 「你没事就好,那我们走吧。」闻言,庭恩露出了笑,安抚似的轻握住特兰提亚的手,引领着他站到了队伍最前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是特兰提亚最熟悉的暖意。 特兰提亚简单交代了几句,让随行者在心中诵念,而他则念珠带领,因此,与进入村庄时的相反方向的另一条栈道上,寂静的夜里,与平时不同的是微微可闻的低沉嗓音和珠子偶尔发出的清脆碰撞,就这样一路绵延通往更深的山中。 这座山的景观很特殊,一半荒土一半树丛,兴许是栈道位在荒瘠之处,几乎未闻虫鸣或草动,只偶有颳起的几阵大风挟带尖锐的急音。 栈道沿着山壁一路蜿蜒,在上了一个陡峭的陡坡后印入眼帘的终于是不同的景色,否则在继续这样走下去,荒凉而麻木的景色,静默沉重的氛围,特兰提亚无法克制的回想起方才那段诡异画面,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差点又要失控。 他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看向眼前的小庙。 生锈斑驳的天公炉后面只有一个非常简陋的悬山式屋顶建筑,正中央高掛的木牌已经看不清上头的字,只剩下被雨水刷的反白的粗糙线条。 特兰提亚停下了脚步,回头时只见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上了,一小部分的人和他一起佇足于庙前,其馀更多的人则是在稍远处便停下了,只遥遥望着庙宇。 粗略扫了一眼,跟上来的人都是在几次法会打过照面的亡者至亲。 「麻烦把棺材放在神像正前方,头的位置朝内。」特兰提亚对着抬棺材的四个男人交代,四人立刻手脚麻利的抬着沉重的棺木跨过门槛,特兰提亚则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去。 踏上阶梯的瞬间,危机感袭了上来,特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