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瞧见人影的轮廓,我问:“是属玉师兄么?” 他不答,而是走近了牢门,然后开锁。 我脑中警铃大作,难道是渡业宫等不及,派人来灭口了?我撑着身子一点点往墙角挪,奈何锁链长度不够,只能眼看着他一点点走近。 “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天花板漏下的光,在地上勾勒出一弯月牙,他恰好在那里停住,面容仍藏匿于阴影后。 借着这点光,他伸出手,五指并拢,举于额前,再放下,用小指点在心口位置。 虽然比划得不熟练,但我大致看明白了,是道歉的手语。 但这双手太熟悉了,线条完美,如兰叶葳蕤,四面生姿,又似山石般清癯,韵味在骨不在皮。 我啧了一声,“别装了,知道你不是属玉师兄,荆年。” 他缓缓放下心口的手,道:“师兄,多日不见,你好像憔悴了许多。” “大可不必,我就没想见你。” 我明明精神好着呢。 “但我甚是想念师兄,师兄不在的日子里,我总是失眠到天亮,换了十几种助眠香料也不起效。”他神经质地碎碎念着,见我不回应,蓦地又单膝跪下,取掉镣铐,把我的脚踝捧在掌心,轻柔擦拭,像对待一件易碎的工艺品。 他愈是这样,我愈是怒不可遏,用力想收回,却被桎梏得更紧,接着是湿热的触感。 因为锁链的穿透,伤口迟迟未愈,周围皮肤格外敏感,我摁住突突抽搐的太阳穴,想道,荆年是真的疯了。 他才在渡业大会上一鸣惊人,正是风光无限时,居然会顺着梦里荒唐的臆想,去亲吻舔舐一个阶下囚满是血污的脚。 第35章 注意垃圾分类 身体逃脱不了他的掌控,便转用言语攻击。 “这是什么恶心的道歉方式?和你本人一样恶心。” 荆年充耳不闻,倒是黏腻的吸吮声更加清晰了,饶是我这般粗神经,也感到了羞耻,脸颊发烫,只得变本加厉地咒骂他,荆年跟铁了心似的,坐怀不乱。 许久才放下我的脚,吐出口中的药丸,道:“好了,师兄,已经给你上好药了,经脉和筋骨很快就能完全愈合。” 我连忙查看,果然如他所说,伤口处药香浓郁。 “你、你……哪有你这样上药的?” “薛长老吩咐过我,此药需热敷才能被伤口吸收。”荆年面色如常地解释道,“师兄,我今天来,是带你出去的。”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重罪在身。” “此案本就蹊跷,师兄你凭自己的修为,断然没法破开秘境的结界的,长老明察秋毫,重新搜罗了证据,现已重觅真凶,送往渡业宫处决。” “哦?真凶是谁?” “一个假扮我门弟子的细作。” “那荆年,你当初为何拒绝替我作证?”我扶着墙站起身,俯视的角度能看见荆年后背衣衫上有淡淡水渍,是冷汗浸透的。 稀奇,原来荆年也会紧张的么?哪怕他脸上再平和。 “是我一时糊涂,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师兄,现在已真相大白,亏欠师兄的,我日后一定弥补……” “好一个真相大白。”我打断他真挚无比的道歉,只觉上涌的血气正在一点点冷下来,随之而来是深深的无力。“你还要继续骗我么?” “师兄,你才刚上完药,不要勉强。”荆年起身,欲搀扶我。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