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小宫女去养心殿请过皇上,也让腊梅亲自去问安,然而皇上都无动于衷。 看着嘉妃站在树下一脸落寞,腊梅不忍,递上一个披风,轻声道:“娘娘,天儿冷,回屋吧。” “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恼了本宫,不会再来春熙宫了?”嘉妃胡思乱想了半天,心理支撑点早已支离破碎,此刻被腊梅关怀,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滑落,然而她向来要强,怎么能在旁人面前流泪,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水珠。 “皇上向来疼爱娘娘,定是旁人妖言惑众,又要顾着皇后的面子,皇上才不得不冷落娘娘。等过些日子,皇上一定会再次宠爱娘娘的,一切照常如旧。”腊梅扶着嘉妃进到寝殿,好言好语相劝。 “照常如旧?会吗?”嘉妃言语中夹杂着几许不自信。 她家世一般,并非出身世族大家,远没有皇后富察氏和娴贵妃乌拉那拉氏荣耀,更没有舒嫔是纳兰明珠的曾孙女这般清贵,她能倚仗的也只有乾隆的宠爱和儿子们,父兄虽然在前朝为官,但是不成为她的负累已经感天动地了,怎敢奢求他们为她添光增彩? 如果没有皇上的宠爱,真叫她比死了还要难受。 * 十月二十六,初雪。 清晨开始落雪珠,到了巳时二刻,渐成鹅毛片雪纷纷扬扬,望去白皑皑一片,琼枝玉树,堆银砌玉。 苏梨末歪在锦榻上,透过糊着明纱的窗户往外看去,别有一番滋味儿。从前就想着,哪天要是能在下雪的时候去故宫逛逛就好了,毕竟一下雪,故宫就变成了紫禁城。如今可好,她倒成了这紫禁城中浓墨重彩不可抹去要记录在工笔史书上的人。 “外头可冷死个人,从御膳房那边走过来,甬道里冷的不成样子,北风裹着大雪销魂的很。”冬雪小跑两步走到廊下,边搓手,边跺跺脚震去鞋子上的雪花,又在地垫上踩了踩,除去鞋底的水分。 “什么死不死的,没个忌讳。娘娘宠着你,越发宠的你不知规矩。”霜降掀开帘子笑着摇头道。 “那是在自己宫里,在外我可是第一守规矩的人,略略~”冬雪吐了吐舌头钻进了殿内,殿内拢了炭盆,暖融融的,四肢百骸顷刻间熨帖了。真暖和。 听到二人拌嘴,苏梨末回过神来,“赶紧烤烤火,外头冷,别扑了风着凉。” 冬雪站在炭盆边搓着手,乐呵呵道:“御膳房总管乖觉的很,听到是咱们宫里要锅子,二话不说按照娘娘开的单子去筹备了,说是保管妥妥当当,叫娘娘放心。” 苏梨末盼着吃锅子盼得衣带都松了寸长,好容易挨到初雪的日子,依着宫里规矩可以吃锅子,早早就列了个单子又拿了些碎银子让冬雪送到了御膳房。 宫里的势力几经轮转,御膳房的人成了精似的,只要她宫里去讨的东西没有不给的,更不要提像这种特殊需求,苏梨末都会让拿着碎银子去,油水多了,下头的人做事更勤勉。 盼星星盼月亮,到了传膳时间,苏梨末正要让冬雪去传膳,就听到外间熙熙攘攘,透过窗纱一看,只见一个小太监端着铜火锅,一个小太监提着铜壶,后面另有三个小太监每人提了个食盒,走到廊下请安问询锅子架在哪里。 一早就把偏殿的次间腾出来摆好了家伙事儿,只等着锅子,因此冬雪直接引了他们进去。为首的太监带人麻溜的张罗好陪着笑脸同冬雪客气了两句才退出了景仁宫。 冬雪去小厨房夹了几块银丝炭放到了锅炉里,看着锅子咕嘟嘟烧开了,才去正殿请了苏梨末过来。 一进殿,浓郁的川香火锅儿直冲鼻尖,苏梨末深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 初雪天,就要吃牛油辣火锅呀。 难为御膳房伺候的人,按照她的需求先是炒香了干辣子,又用牛油煮了大料并大干辣子熬制了小半个时辰做了这份底料出来。看着桌子上装盘的鲜切羊肉、鲜切牛肉、开背大虾、鸭掌、炸丸子、老豆腐、手工宽面、各色菌菇拼盘,并萝卜莲藕土豆绿叶菜拼盘,苏梨末忍不住食指大动,拿起长筷子先把四个鸭掌全数下在了锅里,煮到最后再吃,那q弹的口感,唔…… 先涮了些羊肉进去,眼见着可以吃了,苏梨末拿起筷子正要夹了蘸酱,外间一声“皇上驾到”,惊得她手一抖嫩羊肉吧唧掉在了桌子上。 自上次在景仁宫喝了奶茶心慌胸口如擂鼓之后,乾隆有将将一个月没来景仁宫了,除了那日的参汤,景仁宫也再没有遣人来找过他,仿佛只要他不踏进这景仁宫,景仁宫的人也绝对不会主动去求见他。 就是养盆花到了时节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