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来这么一出, 讲是冲冲晦气,倒也讲的过去,没人敢在明面上讲不好的。 但到底时局敏感,许多人都在观望。如今显王势大,若是去亲近了皇后,叫人记恨在心里,倒是不大好了, 但皇后终究是皇后, 不是你想不去就能不去的,不管如何,太子如今到底还是活着呢。 离皇后办宴还有好几日,明月没有过多的关注,因着府上有另一件燃眉之急的事情必须要解决了。 谢望舒今年十月就要满十六了, 正在十月中旬, 算是个好日子, 不冷不热, 很适合办及笄礼。 大谢氏按捺了这么多日,早憋不住了,私下同许多命妇往来,她又想给谢望舒说亲了。 谁家的孩子谁发愁,女郎最好的年纪就是这几年,谢望舒如今的亲事本就不好说,她的性子并不是那种命妇们喜欢的,且先前还定过一次亲事,其中纠葛各家都晓得了,但名声终究还是受损,这是没处说理的。 谢琅玉如今又离开了京城,谢家近来低调了许多,一些高门大户虽同谢家依旧亲密,但态度也并不明朗。 倒不是捧高踩低,实在是人之常情,眼瞧着这场大戏就要唱到尾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站队。 大谢氏心里着急上火,她不是不晓得道理,就是谢望舒这孩子太怪了,若是个寻常的姑娘,等一等也就等一等了,年底也才堪堪及笄,有的是好亲事等着。 可大谢氏到底是教养了谢望舒这么多年,她这么瞧着,总觉着谢望舒像是,大谢氏不晓得怎么讲,也闷在心里没同旁人讲过,总觉着谢望舒仿佛要出家做尼姑一般。 明月虽不晓得大谢氏心中纠结,可见她整日相看,心里也晓得大谢氏打算给谢望舒定下了,就犹豫着要不要讲了谢望舒的事情。 这事情里,明月觉着自己算是个外人。这样传话到底是不好,那正经的两人都对不上话,难不成以后讲起这个话头了,二人就摆摆手,都叫明月传话了,那多别扭啊。 明月想了想,最后还是去找了谢望舒,商量了一下,还是叫谢望舒去找大谢氏了,明月倒是能陪着一齐去。 这日一大早,明月还没起身,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就见床帐还没打起来,隐约见外头的丫鬟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窗户,日头打窗户外头照了进来,暖洋洋的照在了床帐上,明月睡得懒洋洋的,下意识就翻了个身,瞧见了边上的枕头。 空落落的,明月的心里忽然也空落落的。 谢琅玉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明月原先还不适应,夜里吃膳的时候总下意识等他,床头还有他的腰带,静静地搁在那,丫鬟要收走,明月也拦住了,就放在那,好像谢琅玉会在某个夜晚,如同寻常下职一般,忽然就回来了,再把腰带随手搁在案上,二人寻常模样地在窗前的小案上吃膳,谢琅玉这时总是疲惫,胃口不太好,会给她夹菜吃。 可实际上床上空荡荡的,被窝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体温,明月闭上了眼睛,又翻了个身,裹着被子翻进了谢琅玉的枕头里,这么怔怔地躺了一会,重重地呼了口气,就翻身坐起来了。 再怎么不适应,也要好好地适应。 丫鬟见她醒了,就把床帐掀开,明月洗漱过后,紫竹便出去提膳。 明月神清气爽地靠在窗边看账本,现下一大早,日头虽好,瞧着晃眼睛,照在身上却并不热,账本也照得亮堂堂的,叫人觉着暖洋洋的很舒服。 赵全福在边上给明月里账本呢,见她拢在日头底下,不由笑眯眯道:“这日头虽不辣,到底是日头,姑娘可别晒伤了……” 明月忍不住笑,抬着扇子挡了挡,还是坐在这,边叹道:“哪有这样容易晒伤,三爷在外头也晒日头呢……” 这么热的天,谢琅玉想躲怕是都没处躲。 赵全福哎呦一声,嗔道:“三爷晒了,那就是为着姑娘不晒啊,还比起来了……” 明月听得抿唇笑,摇了摇扇子,还真换了个没有日头的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