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里的软椅上了,赵夫人还好,瞧着比边上的嬷嬷都精神,谢欢却面色发白,整个人软在椅子上,瞧着人都有些不清醒了。 钱主簿一见,心知难办,先简单问了几句话,谢欢心里惴惴的,她眼皮子沉极了,偏偏又喝了碗安神的汤,觉着脑袋都转不动了,旁人讲话她听着都有回声,心跳声一声一声地仿佛敲在耳膜上,钱主簿每问一句,她都要想许久,眼睛都发了红,谨慎地答了,“我是叫人引到那池子边的,有人同我讲了……赵夫人找我有事,我自然得去……一走到那湖边,像是脚滑了,我现下心里怕的很,什么也不晓得了……” 谢欢讲着,还红了眼睛,在湖里泡了水,脸颊苍白,不住地喘气,眼皮想要睁开却仿佛耷拉在眼睛上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着实是个受惊的深闺女儿模样,叫几个夫人都起了慈悲心,心想这乌龙一场,谢欢倒是成了谢家出气的筏子了。 钱主簿点点头,并未讲话,便又去问了赵夫人。 赵夫人素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方才忍着,见到自个讲话了,立刻大声嚷道:“我可没叫人叫你!是你着人来叫我的!害我掉了水,竟然还反推到我身上了!” 赵夫人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瞪着谢欢,见她一副进气比出气少的模样,心想莫不是在这博可怜,不由道:“我可没瞧见是谁,总之是叫人推了一下,指不定真就是你推了我,现下要陷害我呢!” 这几句话一讲,谢欢脑袋一炸一炸地痛,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一下连吐血的心都有了,在心里骂了赵夫人好几句蠢货。 这事情眼瞧着就不对劲了,她方才那样讲,赵夫人若是顺着她的话讲下去,只当是二人在湖边讲话,两人都失足落水了,遮掩过去便好了。其中纠葛,她们二人不讲,谁会去追究! 赵夫人在这几句话一讲,倒像是二人互相指证了!难不成还真想在京兆尹留个名字! 谢欢虽想对赵夫人动手,但她又不是傻子,还自己上手! 不管谢欢心中如何作想,赵夫人是越想越觉着谢欢要害她,指不定是要推她,自个也脚下一滑,掉下来了! 两人各自一套说辞,这便僵持不下了,钱主簿便讲,等着那个小丫鬟的证词。 那小丫鬟年纪也不大,叫钱主簿一问,人也糊涂了,一时道像是赵夫人推了谢娘子,叫赵夫人一瞪眼,立马又改口,像是谢欢推了赵夫人。 屋里的人看足了热闹,谢欢气得脑袋发晕,方才那碗安神汤叫她上一刻还在想着讲话,说出去的话却只有自己听见,眼皮子也耷拉下来,下一刻又猛然回神,直直地坐起来,脑袋痛得要炸开一样,又要忍着旁人指指点点的眼神……谢欢脸色发黑,忍不住捏紧了手心,叫自己保持清醒,不管这事情最后怎么解决,赵夫人这样痴缠两句,她的名声都坏了! 谢欢眼瞧着人仿佛都要不好了,末了还是清河郡主忍不住了,摇着扇子道:“既然掰扯不清楚,此事便先搁置,我家女郎身子弱,还得回去喝两碗姜汤,若是生了病……” 这话也是,若是生了病,倒是晦气了。 钱主簿也连连点头,愿意和稀泥便好,他也轻松。 大谢氏出了口气恶气,心里也舒坦许多,并不咬着不放,正预备松口,一旁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叫屋里的人都瞧过去了。 清河郡主眼神不耐,手里的扇子也不扇了,就瞪着讲话的人。 出声的正是橘如,见屋里人都瞧着自己,便做出一副害怕不该言的模样,一下叫人们都好奇起来。 魏老夫人见她身子重,语气也柔和许多,道:“钟夫人,这是怎么了?” 有机灵的丫鬟给橘如上了热茶,橘如像是要讲话,犹豫着又不讲了,叫人跟着着急,魏老夫人忍不住又要问,明月便道:“橘如胆小,她不敢讲……” 边上的人都着急,大谢氏也有些忍不住了,问明月道:“你讲便是,这是如何了?她可是身子不爽利?” 清河郡主瞧着她,手里的扇子一停,眼皮子突然一跳。 明月像是有些犹疑,道:“方才吃宴的时候,橘如的丫鬟出去给她取热水,正好,便撞见了……欢姐儿给一个丫鬟塞银子呢……定是她瞧错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