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说着,还有些难过,她也是怕了,京城里如今一点消息都传不过来,若是又像当年一样,牵连到明家了,李家好歹能护明娇平安,毕竟像明正谦一样,为了同妻子的情谊,能陪着一齐共渡难关的,着实是少数…… 谢琅玉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做个富贵闲人,成了举家升天,败则全家倒霉。这么多日都没消息,谢氏心里怕的很。 明娇听得眼睛也红了,“我就不能找个真心实意地喜欢我的吗?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若是因为这事情就放弃我了,我一点也不稀罕,我嫁给一个穷秀才都不嫁他!” 这个他也不晓得讲得是哪一个,明娇就是心里有气,不发出来闷得慌。 谢氏又气又急,没待多久,还得去前边招待宾客,明月便留下来陪着明娇。 这事一过,李家果真没了消息,李君延也再也没有给明娇写过信了,问候一声都不曾,倒是李二夫人来探望过几次,只是再也不提起婚事了。 明娇面上道:“我早就猜到了。”私下里也掉了两次眼泪,又等上一等,没几日却也看开了。 谢氏气得咬牙,也无心招待李家人,李二夫人也识相,慢慢地不再上门了。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二月里,那些厚实的小袄都收起来了,夫人女郎们也渐渐出来应酬,明月算了算日子,离三月底只有二十来天了。 京城里还没消息。 谢氏前两日还讲了,她寄给京城的信都没回音,不晓得是什么状况。 橘如倒是听了些风声,像是谢琅玉被削了官职,还在宫里挨板子了,生了病,真真假假的,也讲不清楚。 明月换上了单薄一些的小袄,她的龙凤被已经绣好了,这几日也不怎么出门,就整日窝在院子里看账本。 随着日子越过越快,几个姐妹最近都不敢在她面前咋呼了,老夫人背地里常常叹气,谢氏嘴上不讲什么,私下里又开始给明月相看表哥了。 当初赵侯夫人小产,没能跟着一齐回京城去,她的长子赵时枢也还在呢。 谢氏委婉地提了几句,明月没忍住笑,道:“舅母,您别这样了,我等他的。” 谢氏不好讲什么,心里倒是挺过意不去的,谢琅玉若是真不来了,谢氏都没脸见老夫人了。她心里也发愁,京城里到底是什么状况,寄去信也毫无回音,谢氏有了些不好的猜想,私下里往账上走了好多银两。 没几日,府上倒是多了桩喜事,稍稍冲淡了这股气氛。 明娇同李家大公子李杜衡定了亲事。 这事讲起来还真是峰回路转,当初明娇假装伤了脸,一连数月不出门,李君延自此没了音信,可没过几日,李杜衡倒是上门来了。 李杜衡是个气质冷淡的高大男人,带着礼,叫人领着进了花厅。 谢氏笑着招待他,他也不会讲什么漂亮话,谢氏问他他就答,问什么答什么,谢氏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可他一个郎君,这么来太奇怪了。 来了好几次,谢氏才隐隐约约搞明白,他是冲着明娇来的。 这么个把月过去了,李杜衡隔三日就来一次。明娇先开始不见他,后来带个面罩见人,明月同明淑就躲在屏风后边听墙角,听着明娇讲一些离经叛道的话,李杜衡听得倒是蛮认真的。明月同明淑能从后边能看见,谢氏生怕吓跑了李杜衡,都要把明娇腰上的肉掐掉了,两人看得直乐,躲在屏风后边偷笑。 再说明娇自个,她先前以为,这李杜衡是为了同李君延斗气才这样的,但是日子久了看下来,好像也不是的。 进了三月,门上厚实的帘子都换成了竹门帘子,京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明月表现的平静,照常同几个姐妹说笑,夜里却有一次没忍住悄悄掉了眼泪,很快就擦干了,没叫任何人发现。 明月相信谢琅玉,他讲了会来,就一定会来。 有时候也会害怕,明月就把谢琅玉留下来的两箱子物件打开,这么多房契地契,一辈子都花用不完的,明月告诉自己,就算是谢琅玉不来了,她一个人也能好好的。 三月二十七,一只自京城来的船队悄无声息地靠了岸。 这一行人衣着打扮,同苏州很是不一样。船队有将近二十条大船,打头的一艘更是巨大,船上布着红布,贴着喜字,在岸边停下了便引得船夫们围着看,不晓得是哪一家来提亲的,这样大的阵仗。 苏州从来没有这么大的船,渡口险些停不住,有机灵的去了衙门找人来搭手,得了一荷包赏钱,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船上堆满了物件,都拿红布盖着。这行人有条不紊,卸了将近两个时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一样接一样的奇珍异宝,一阵又一阵起哄的声音,直到中午日头出来了,才规整完一半的船只,整出一个车队来。 车上都规制着喜庆的红色,领头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