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有不臣之心!请陛下免去谢氏族人在朝中的职务!彻查此事!” 陛下看了看温阁老,又看了看谢知,道:“谢太师,你怎么看?” 谢知这才出列,他是个高挑瘦削的中年男人,穿着官服,面容清隽,神色肃穆,道:“还请温阁老仔细讲话。” 温阁老一甩袖袍,往边上走了两步,仿佛不屑与谢知为伍,扬声道:“臣有三点可表!一则,大笔军饷不知去向!谢太师有养兵蓄力的嫌疑!边关苦寒是一回事,但军饷……二则,借着盐务一事拉拢官员!行收贿赂!买卖……三则,借姻亲结党营私!在朝堂上公然拉拢……这般里应外合!其心可诛啊!” 谢知还没讲话,温阁老这三点罪名一出来,底下一人一张嘴吵成了一锅粥。 谢知面无表情,等这些人吵过一茬了,才举着笏板,缓缓道:“陛下,臣一身清白,干干净净的来,也能干干净净地走!阁老,您指责臣里应外合,臣实在担不得这样重的名声!” 皇帝没讲话,神色发沉,谢知接着便道:“军饷一事还请陛下彻查,此前先免去主帅职务,臣绝无二话,于里,于谢氏乘风,臣却不得不求情,请陛下三思,也请温阁老三思!臣独有谢琅玉这一个侄子,在查清苏州一案之前,还先请陛下革去他的职务!” 谢琅玉也上前跪下了,举着笏板道:“臣愿请锦衣卫彻查,还臣清白。” 陛下表情平静,并不讲话,谢知接着便道:“独一样,谢琅玉的婚事,臣可以再退,不与赵侯联姻,但还请陛下体恤臣,” 温阁老背着手,忽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知下一刻便转头看向他,大声喝道:“阁老!太子妃娘娘马上就要诞下皇孙!您又是何居心!瞒着满朝文武!瞒着天下百姓!是在防谁!” 这话一说,朝堂上静极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把谢家同太子一党的纷争摆到明面上来。 谢知接着掀了袍子重重地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绝无二心,臣一家也绝无僭越之心,只是家中独乘风一个男丁,婚假乃人之常情。此前不婚不娶,臣无话可说,只是如今殿下也要有了子息,且臣的年纪愈发大,家中若是依旧后继无人,臣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还请陛下开恩,请温阁老开恩!臣的父亲,臣父亲的父亲,一辈子为了大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也只得这一个血脉……” 这话讲得,仿佛他温阁老要与陛下并坐了一般,温阁老连忙也跪下了,奈何一句话也插不上,眼瞧着谢知一张感情牌打得满朝文武没了声音。 朝堂上这下是彻底没人讲话了,谢家满门都是阁老,上数几代,谁没受过谢氏太师的指导,这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同谢老爷子有过师生之谊,是真真正正的天下之师。如今为了太子,为难人家唯一的后人,也实在没这个脸。 朝堂上静了许久,陛下叫了起,表情里也看不出他偏向哪一派。 谢琅玉当日便被革职,在乾清宫前受了监管不力的十个板子,随后便被关在谢府,无诏不得出府半步。陛下同意谢琅玉婚娶,但是同赵侯家也是不可能了。 谢知自请辞去了身上的职务,待陛下还了清白才肯再披官袍。朝中开始紧锣密鼓地查起了盐务同玉门关的案子。这一战可以说没有赢家,起码明面上来讲,谢氏损失惨重。 谢琅玉回了谢府也没有清静,叫谢知传到了祠堂,结结实实挨了一顿家法。 许是这一年受的伤实在太多了,谢琅玉这一遭下来,竟然大病一场,许久都不见好,京城里风声鹤唳,眼睛都看着谢府,府上大夫进进出出,没几日,宫里也来了御医,这样数月过去,隐隐有了谢琅玉命不久矣的传言。 · 过年的时候,明府好好热闹了一阵,日子迈进了正月,正月初六,明娇十六岁的生辰,当年小小一个人,现下也到了办及笄礼的时候了。 谢氏头一日请了道士到家里来作法,隔日又请了几个寺里的和尚来家里算日子。 几个小娘子私底下想,这怕就是吃百家饭,各路神仙都拜一拜,最后也不晓得有没有用。 几番谋算,明娇的及笄礼择了最近的一个吉日正月十一,这日子还在年关里,各府都闲着,谢氏操办着好好地大办了一场。 午时吃了膳食,谢氏同一群夫人在花厅里打牌,橘如许久不出门,现下风头过去了,无人议论先前的事情,橘如便也出来透透气。 明娇在园子里带着一群小娘子放爆竹,明月领着橘如在自个院子里嗑瓜子,远远都能听见园子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巨响,吓人得很。 橘如过完年,整个人圆润的许多,做妇人打扮,看着成熟又得体,她同明月挨着炉子坐着,两人高高兴兴地讲着私房话。 橘如抓了把瓜子,笑道:“你这龙凤被,从年头缝到年尾,现下又是新的一年了,还在缝,你也太慢了。” 明月叹了口气,把针线扯出来,道:“我也就白日里缝一下,夜里做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