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高,极为宽敞,可同时容纳百人,殿中竖着几根红色大柱,装潢华贵奢靡,很符合太子一贯的作风。 谢琅玉进去的时候,太子同太子妃正坐在主位上,太子穿了件绯色长袍,人有些浮肿,眼神虚浮,一旁的太子妃在殿里还裹着披风,笑容和煦,沿着往下的席上不少大臣,宗亲更是几乎到齐全了。这都是大乾尖上的人物,衣着体面得当,俱都有礼有度,讲话的声音不高不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人人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谢琅玉随意地打量了几眼,在众人若有若无的目光中,向太子行了礼。 太子喝得半醉了,摆摆手便叫他去坐了。 谢琅玉的席位就在几个侯爷边上,他同几人打了招呼,便靠在椅背上了。 殿里唱着歌舞,夹杂着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谢琅玉一坐下,好几人便端了酒来敬酒,喝了酒,再凑趣地讲两句话。 赵全福很快回来了,几乎是前后脚的,就见张嬷嬷也入了殿,同一旁太子妃的宫女请示一番,便被引到了主位旁。 赵全福累的头上发汗,见状便低声道:“这婆子简直是肆无忌惮,咱们还在底下瞧着呢,她这便通风报信去了。” 谢琅玉笑着同一个宗亲点头示意了一下,平静道:“太后娘娘应该晓得了太子妃有孕的事情。” 赵全福叫他一点便转过弯来了,这张嬷嬷是太后娘娘身边十分体面的嬷嬷,谢琅玉小时候在宫里教养,陛下皇后没有管教的意思,多时都是在太后的宫里照料,这张嬷嬷还照顾过谢琅玉,自认为有几分情分。 现下是觉着太子妃有孕了,太子的位子固若金汤了,怕是太后也隐隐偏向太子,她便要急急地去献媚了。 赵全福低声道:“眼皮子浅薄的东西。” 谢琅玉笑了笑,偏头道:“辛苦你跑这么远,去歇着吧。” 赵全福也不推辞,连连点头,他这一路疾走,一把老腰都顶不住了,便出门找个偏殿歇着了。 殿里的歌舞还在唱,桌上一席席面几乎都冷了,谢琅玉难免要喝酒,还是夹了几筷子菜吃了,多少垫垫胃。 一旁的镇北候同边上的人讲话,不晓得讲了些什么,突然转头同谢琅玉笑道:“乘风啊,你这可不行,本侯听好几个人讲了……你如今当值了,怎么还像以前一样,上职的时候同太子喝酒,太不应该了啊……” 镇北候年纪很大了,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比陛下都高一辈,在宗亲里算说得上话,看着是个很慈和的人。 谢琅玉倒了杯酒,点点头,镇北候便连忙同他碰了碰杯。 镇北候喝了酒,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小声道:“倒是对不起你了……只是殿下不懂事,身子本就不好,乘风你该劝劝才是,如今而立之年了,还带着一帮纨绔子弟整日饮酒作乐,我真是看不下眼,若不是我年纪大了……” 谢琅玉笑了笑,道:“您是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了,晚辈们的事情,就叫晚辈们自己处理吧。” 镇北候看他一眼,眼神莫名,叹道:“哪里能享清福……再守个十年才差不多,等殿下为人父了,大家都好了……” 谢琅玉点点头,静静地吃了口菜。 没一会,几个相熟的郎君便换到此处坐了,喝酒讲话,俱都面红耳赤的,谢琅玉没一会,脸上也浮起一层薄红,他靠在椅子上,叫人隐隐围在中间,手指搭着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 宴上歌舞升平,一曲跳过一曲,又换了新编的舞,舞姬抖抖手腕,柔软的袖摆轻轻一甩,带着甜腻的香气在眼前划出妙曼的弧度。 袖摆都要搭在谢琅玉的眼前了,谢琅玉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其实心里有些腻歪,轻轻向后仰了仰下巴,避开了。 一旁有个郎君笑道:“哪个宫里□□的,真没规矩。” 镇北候听不得旁人讲太子不好的,瞪了哪个郎君一眼,不晓得想到了什么,不由对一旁的谢琅玉道:“乘风如今二十三了吧?” 谢琅玉讲是的,他放下酒杯,动作自然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 镇北候笑了笑,道:“不急,先立业后成家嘛……” 镇北候讲完,便去喝酒了,魏进拎着酒壶从席位到这来,听了个尾巴,不由好笑道:“到了你这就是先立业后成家……太子那,能下地就成亲了,自个不争气,膝下没个一儿半女,也不许旁人成亲,弄些下作手段,还真是……” 主位上,太子妃众星捧月,笑容满面,一旁都是几个宗亲女子,围着她奉承说笑。 太子妃最近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她时不时挺挺腰,手炉抵在小腹上,心里是难以言喻的畅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