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池绛柔,一双苍老的眸子望着进门的父女俩,眼神中揉入无尽的冷意与灰败之色。 “见也见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宣玄驹不悦道。 他浑身充满戒备。 哪怕池绛柔被捆绑住,她的手下也一一被抓,但想到刚才那颗迅猛无比的子弹,他就觉得毒蛇依旧潜伏在暗处。 危险不可控。 池绛柔一头花白头发披散在脑后,跟年轻貌美的宣秀秀相比,简直是不堪入目。 也就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感受过做女人的滋味儿,一直冒充陈春奶奶,把自己弄得真像九旬老妪,丑不堪言。 可她还是不甘心。 年轻的时候,她长得也不差,表哥为什么不选她,转头看上一个满脸包的温兰儿。 “表哥,我想问问你,倘若没有温兰儿,你可会喜欢我?”池绛柔追问道。 她曾经也是个骄傲的人。 一直爱慕着表哥,以嫁他为荣,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第三者。 宣玄驹脸色冰冷。 他对着池绛柔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一直拿她当作妹妹,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 “不会,原本我打算国不宁就不娶亲,是兰儿让我生出结婚的冲动,只有她才让我想要成家。”他如实说道。 池绛柔不相信。 她不停挣扎着,椅子被她拖得哐啷哐啷响。 她眼眶泛着红血丝道:“不可能,你那时教我画画写字,说女孩也可以有一番作为,也可以追求新生活,这都是你告诉我的,难道你不是拿我当妻子来培养吗?” 宣玄驹心中无比后悔。 他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竟然被她当作他对她的暗示,这种事儿怎么会让人想得到呢? “我从没这种想法,动乱时期,我只以为你会几个字,遇到危机也多一份化解的能力,那都是对待家人的本心。”他说道。 池绛柔心头最后一丝念想彻底破灭了。 她尖叫道:“不,你胡说,明明就是多了一个温兰儿,明明就是这样!” 说着,她目光凶狠,看向宣秀秀道:“你不是问谁帮了我吗?只要你肯相信,我就告诉你。” 宣秀秀蹙眉。 她淡淡道:“你说。” 这时候,池绛柔反而冷静下来。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她道。 宣玄驹刚想拉住女儿,却见宣秀秀一把冲过去,走到池绛柔身前。 她念力全开,护住周身。 “我告诉你,帮我的人脚指头上有个……疤痕。你相信我所说的吗?哈哈哈——”池绛柔大笑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赌寻秀秀不信。 反正她这辈子活成一个笑话。 无力回天了。 但她也不算亏,没有得到心上人的真心,却先送温兰儿上西天。 现在他们一家终生都留有遗憾,此生想起过往都会惶惶不可终日,那种痛将伴随他们到死。 池绛柔心中再无遗憾。 至于她告诉宣秀秀的,连她自己都没法确认真假,这样一来,宣家人就会始终耿耿于怀,寝食难安的。 “池绛柔,我告诉你,你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知道谁最心痛吗?”宣玄驹见她眉眼间留着得意,顿时悲愤不已。 池绛柔满脸不屑。 什么心痛? 她在池家就不得家里人疼,到宣家之后,她一心一意只以为宣玄驹是她的良人,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温兰儿。 就在她以为自己嫁个好男人,谁知道她嫁了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将她送入真正的地狱,受尽百般折磨,半生凄苦。 她一辈子就是个没人爱,没人怜的可悲之人。 宣玄驹语调沉痛道:“你不知道,我母亲为替你找一门好亲事,四处托人问,给你订的是南城梁家长子梁成。” 梁成? 池绛柔眉眼动了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