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它要能听得懂才怪了。 乍然听到这傻言傻语,程奕忍不住翻了白眼,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他一把连围巾团带鸟抓起来,动作快、力度则拿捏轻重。麻雀“吱吱”叫了两声,又不动弹了。 顾亦徐忍不住惊“咦”——这鸟怎么欺软怕硬? 程奕托起麻雀往卧房外走,临到门口,他停下脚步。 顾亦徐不知所以,只跟在身后。 程奕无奈点明:“穿上外套。” 顾亦徐下意识低头,一看。 唷,不得了了! 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 顾亦徐瞬间脸色爆红,比今天餐桌上那道番茄牛肉汤的颜色还鲜红。 程奕倒觉得她的反应挺好玩,忍俊不禁,走了出去。身后顾亦徐连忙回房穿外套,刚拿出一件,忽然记起这是刚才进鸟的衣柜,又一脸嫌弃地丢回去。 好半天,顾亦徐再出房门时,睡衣脱下,换成平日里外出的穿着。 她在阳台找到程奕。 顾亦徐走近探头看了一眼,洗衣篓倒扣在地上,地面铺着那条围巾,上面趴着那只受伤的鸟。 她正要开口,忽然敏锐察觉到异样。程奕背对她,半蹲在洗衣篓前,这人一声不吭,耳根处竟然微微发红。 他听到身后动静,也没回头。 装的太正常,反而更刻意。顾亦徐怔愣,随即,生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亦徐低眉垂眼,心想:他们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啊…… 洗衣篓是用柳条编的,不会磕坏翅膀。程奕又去趟厨房,端回一碗盐水,他拿毛巾遮住麻雀的眼睛,避免接下清洗伤口时惊吓到它,他伸手就棉签沾水时,两只手协调不过来,顾亦徐主动帮忙。 “我来。” 程奕让她尝试,顾亦徐心细手轻,将伤口处的灰尘擦干净。这样一看,它伤的只是皮外伤,看着溢出些血,实际伤得不重,修养几天就好了。 “这是什么?”她问液体。 “生理盐水。” “家里有吗?” “刚自制的。” 顾亦徐“哦”了一声,没再问。在程奕手里,麻雀变得格外温顺,清洗好伤口后,他把伤鸟放回“临时鸟窝”里,将剩下干净的生理盐水放进篓内,方便它喝水。 顾亦徐默默把一切尽收眼底,她道:“你会照顾受伤的鸟类。” “基本懂得一些。” “但我做的只对伤势轻的鸟有效,伤得太重不行,要送去鸟类救助点医治。” 程奕告诉她:“我以前养过鸟。” 以前,又是以前。 顾亦徐知道程奕所说的“以前”,是他的十五岁前,在成为保送东大的天之骄子的“以前”。 顾亦徐对他实在太好奇了,“小时候养鸟,就没有养过猫狗么。” 有些猫天生会吃鸟。大狗不经过驯服,也喜欢扒拉鸟儿玩,残忍地折腾死活物。 “没。家里情况不适合养宠物。” 顾亦徐恍然。也对,程奕父母这么忙,连照顾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何谈再费心思养个宠物呢。 “当时养鸟”,程奕语意模糊:“——大抵,是因为和自己很像吧。” 笼中鸟,困于人。 顾亦徐很想了解程奕的过去,她好奇于什么样的家庭能教出程奕这样克己复礼、有涵养的人,想必是家风极好,就如同她母亲所在长大的外曾祖父家里一样。 “我好像从没听你谈过家里人,照理说,你这么聪明,亲戚里应该也有不少高智商的人群,”顾亦徐笑道:“他们是从事科研人才吗?或者当医生、律师之类的。” 谁知程奕竟道:“他们主要经商,做国际贸易。” 顾亦徐有些震惊,这一点也看不出来,而且,不是跟顾家主业一样么? “我在国外长大,因为双亲都是华裔。” “我父亲……是位新加坡华人,祖辈出身南海广府,在上世纪民国时期携带家资移民海外,直到六七年前,他为了开拓大陆市场,在国内常住,我才跟着回到中国。” “那——”顾亦徐想了想:“你妈妈呢,她也是新加坡人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