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白送对方了。 可即便这样寻常的要求,巨龙帮的人也没答应,还觉得他不识抬举,所以一天夜里,这家绸缎铺着火了,里面放的都是易燃的料子布匹,连着老板也被烧死在里面。 老板家还有守寡的老娘,身体不好的媳妇,剩下的就是一个才满二十的独子。 听到噩耗,老板的老娘当时一口气没上来,活生生气死了,老板那卧病的媳妇,病怏怏拖了一段时日后也没了性命,整个圆满的一家只剩下老板儿子一个人。 老板儿子气疯了都,叫嚷着要找巨龙帮寻仇,结果被打个半死,后来有一段时间找不到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板的儿子叫李石群,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念过书,但没念出名堂来,不过他家里人对他要求不高,念书不行,将来继承家里的绸缎铺,也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小伙子一直生活在这种轻松的家庭氛围下,养得很单纯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一家子摊上这种祸事了。 李石群父亲烧死了,奶奶气死了,母亲也跟着走了,家里传下来的铺子被帮派的人收走了,整个家里转瞬间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在寻仇不成,还被巨龙帮的人教训过一顿后,他被朋友救了一命,后来就循着各种途径打听巨龙帮的一切。 他发誓,一定要让那群人后悔,让巨龙帮的老大后悔,让帮派的人亲自给他跪下道歉。 根据他查到的消息,巨龙帮的老大叫卢大虎,女儿嫁进了宋公馆,他寻常是接触不到的,卢大虎的儿子早年死了,只留下个五岁的小孙子,在法租界的一家幼稚园上课,综合下来,他对卢家其他人下手成功的可能性不高,只有卢家的小孙子,他有一定的把握,而且如果卢家的孙子死在他手上,卢大虎岂不是要生生痛死,这可是他家唯一的男丁了。 李石群家里人死光了,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好好的一个人,经历了这般巨大的变故,精神上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他知道那家租界幼稚园里全是富人家的孩子,可富人都是些什么人呢,为富不仁的资本家,杀人放火的高官买办,还有血债累累的帮派大佬,这些人哪里配有后人,合该全部去死才对。 所以他变卖了祖上值钱的古董,暗自在黑市搞到了一些炸药包,然后又花了些功夫,成了那家幼稚园里每天下午拉泔水的小工。 这天下午,李石群在腰间绑好炸药包,外面围上一圈布,再穿上宽大的长袖短打,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知道卢家小崽子是哪个了,今天就是动手的日子了。 每日放学的时候,一般是卢家太太或是管家来接孩子,幼稚园有专门配备的安保,不过李石群已经和几个安保混了个脸熟,他进去一般不会被搜检的。 拉泔水的时间比孩子们的放学时间早一些,他拉着车子,像往常一样和几个安保打了招呼,然后径直去了后厨。 后厨里没有人,李石群四处望了一眼,迅速把火机拿在手里,炸药包的引线很长,虚虚掩在他的衣摆下,他小心翼翼靠近孩子们上课的教室。 教室里,这一节是绘画课,孩子们两两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用彩笔在画纸上描描画画,嘟嘟前天才在妈妈和舅舅的轮番劝说下来了这里,今天是他来上课的第三天,跟想象中的无聊死板的学堂完全不一样,这里有趣极了。 一大堆他见都没见过的小玩具,还有小皮球,滑滑梯,玩具□□和玩具车,每天都有专门的活动课,有好多小朋友和他一起做游戏,这比上街卖报化缘有趣多了。 嘟嘟已经想通了,他还小,还不急着赚钱,家里已经没有皇位要继承了,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放松一点,想开一点,躺平就好了。 对了,躺平这个词是妈妈说的,他觉得很有意思,形容得很贴切,什么也不用操心,每天吃好喝好去幼稚园玩玩游戏就好了,至于学知识,他觉得很easy,对了,这个词还是他新学的。 上学的这几天,嘟嘟在家里被妈妈打击的自信心又回来了,他觉得跟他比起来,一屋子的小孩子好像都有点笨笨的,就像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了外面站着的那个男人。 “老师,外面有人!” 嘟嘟举起小胳膊,老师说过上课讲话要举手的。 上课的老师闻声看向窗外,好像是拉泔水的帮工,以为对方有什么事要说,老师便从里面打开了教室的门锁。 “你有”什么事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