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泼水的时候,她真的很想骂陈言时,但为了玉寒兰草,她忍了。 现在看到他递过来汗巾,就知道他心里的气已经随着这盆水,消了大半了。 “姑娘,你又要赶我走?”芷宁觉得自从六皇子从召国回来后,自家主子做的所有事她都开始不明白了。 “是我有错在先,让他撒撒气也是应当,我有重要的事求陈公子,你先回去。”沈亦槿没办法给芷宁解释,只得用稍显严厉的口吻对她说。 芷宁虽不明白主子口中重要的事是什么事,但也知道她不能坏了主子的事,只得应声离去。 沈亦槿一边擦拭身上的水,一边跟在陈言时身后。 待走到长廊尽头时,陈言时停住了脚步,“没与我理论,看来你是知道错了,走吧,先把湿衣服换了。” 沈亦槿太了解陈言时了,就是喜欢耍小孩子脾气,吃软不吃硬,只要让他把心里那口不顺的气出了,也就没事了。 侍女领着她来到一处厢房,床上放着一身鹅黄色的罗裙,她不禁笑了起来,看来陈言时为了泼她,已经提前为她准备好了换的衣裙。 这真的很陈言时。 换好衣裙走出厢房,看见陈言时站在厢房门口瞪她,“原本今日要陪婶婶出门,但为了等你都没去!” 沈亦槿道:“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有急事耽误了。” 陈言时好奇地问道:“什么急事?” 沈亦槿下意识抿住了嘴,现在还不是问他要玉寒兰草的时候,马上换了个话头,“陈公子,真是辛苦你了,为了泼我,还准备好了换的衣裙。” 陈言时满不在乎道:“泼的时候很爽就对了,准备衣裙有什么难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 他转了转手中的折扇,“沈姑娘,你究竟和我拜不拜把子?” 沈亦槿一下握住他的折扇,“当然,要拜!” 拜了把子,他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她的事也是他的事,他作为她义结金兰的异性兄弟,自然要把玉寒兰草给她才对呀。 陈言时挥手,一个小厮小跑到他身边,“公子。” “备车架。” 两人来到后山上,陈言时立刻赶走了车夫。 沈亦槿看向刚冒了新绿的草地才意识到,她既没有准备三代族谱,也没有准备天地牌位,如何拜? 她正想着,找块石头再找根树枝烧红在上面写上天地排位,找几片大树叶,写上族谱,反正只需要三代,她还是记得的。 谁知,陈言时直接从马车后面拿出了天地排位和一沓红纸,还有酒坛和大碗。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沈亦槿笑得尴尬,分明是她提议拜把子的,她倒是忘了个干净,反而是对方更上心。 很是有些不好意思,“陈言时,抱歉。” 陈言时抱着酒坛子说道:“说实话,昨天我仔细想了想,反正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孤单得很,和你结为异性兄妹也没什么不好。” “我告诉你哦,从今往后,你可要陪我玩才行。” 沈亦槿心里升起怜悯,她知道陈言时的孤独,也知道他想要潇洒平淡度日的心愿,可这世间没有人懂他,只觉得他不思进取,荒废人生,都看不上他,就连兄长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三年后沈家落难,朝中没有人敢出来为沈家说情,只有二公主和陈言时敢为他们求情时,兄长才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人的上进之心和情义之心是没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