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只冷哼:早知道那女人一去,四房在这府里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的日子,可就真正结束了。以后,可是由王府的正经主子当家,别的不知耻的小贱人,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范朝晖在二楼站了一会儿,就对张氏道:“你先回去。有什么要交待的话,就对绘绢都说了吧。” 张氏先是一喜,后来却越想越脸色发白,颤声叫了声:“王爷!”又委屈道:“王爷到底还是不信婢妾?——婢妾同四夫人,一直以来私交就是最好的。自从知道四夫人要嫁到我们大房做王妃,婢妾不知有多高兴。婢妾以前同大夫人不和,被大夫人打压了这么多年,婢妾尚且一个字都没有向王爷抱怨过。如今婢妾同四夫人本来就是好姐妹,又怎会做出那等落井下石的事?” 范朝晖斜睨了她一眼,并不接话。 张氏见王爷刚到家,很多事情很没来得及知道,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就又跪下道:“其实有些话,婢妾先前不好说。四房的人都在这里,她们拧成一股绳,要将这怠慢四夫人,让四夫人提前病死的错儿,推在婢妾头上,不过是为了减轻她们自己的罪责。——她们也知道,这主子没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是第一个要受罚的。所以慌不择路,又加上婢妾一心惦记着四夫人,忙忙地赶来相劝,才着了这些下人的道儿。” 范朝晖这才哼了一声,冷声道:“你不说还好,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又走近她,直问到她脸上:“我就看上去那么蠢?那么好糊弄?——你拿绘绢做了一次挡箭牌不够,还要拿她做第二次、第三次!” 张氏有些慌乱,便赶紧闭了嘴,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里说错了。 范朝晖懒得再跟她罗嗦,道:“你再不走,等范忠过来,你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法跟绘绢交待了。”说完便抬脚走上楼梯,往顶楼大屋里去了。 张氏这才忙忙地转身出去,寻思还是得让绘绢再帮她一次。 顶楼是范朝晖和安解语最常会面的地方。 红泥小火炉尚在,佳人却芳踪无处。 范朝晖四处看了看,就听见屋门口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范朝敏听人说大哥回来了,便赶紧坐了小轿,过来探视。 见大哥在风存阁发了一通脾气,范朝敏也觉得不好劝,便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就问道:“大哥,王妃的灵堂在元晖楼的正厅。大哥要不要过去拜祭?” 范朝晖听了,眼里居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低声道:“我累了,要在这里歇息一阵子。”说着便坐到了安解语以前经常歪着的软榻旁,透过对面的落地大窗,看向远方蔚蓝的海岸线。 范朝敏见这屋里到处盖着白布,弥漫着死气,活人坐在里面不甚吉利,便让人过来将白布都收走,又让她们将风存阁的里里外外,都恢复原样儿。 四房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风存阁如今这幅样子,是范忠特意嘱咐她们布置的,可是好象不入王爷的眼。 她们也不敢争辩,便将风存阁里的白布都收起来,叠好,放入库里。 范朝晖一动不动地坐在风存阁的顶楼大屋里,如泥塑木雕一样。 范朝敏还想劝大哥去用晚饭,却被范朝晖阴森的眼神给吓回去了。只好自己先回去照顾两个孩子。 这边无涯子跟着范朝晖回了王府,并没有跟着范朝晖直接去内院。他是先去了外院,找了王府的大总管范忠过来,详细地问起四夫人病情的始末。 范忠早有准备,便叫上那三个给四夫人诊过脉的大夫,带上他们的出诊记录和脉案,一起拿过来给无涯子瞧。 无涯子也通医理,一一看过去,却正是心力交瘁、心脉缺损的来头。 四夫人当日夷人围城的时候,曾用弩箭自尽,已是重伤了心脉。 他和范朝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救了回来。 如今看来,若是这一切属实,四夫人的死,究其根由,还是拜大夫人所赐,无涯子就悠悠地叹了口气。 看完脉案,无涯子又问道:“四夫人的尸身在何处?” 范忠躬身上前答道:“四夫人身死不久,灵堂有一夜突然起了大火,将四夫人的棺椁都烧没了。四夫人在火里化作凤凰,升天了。” 几个大夫也连连点头,道:“范大总管说得没错。火中腾起凤凰一事,那晚上阳城里很多人都亲眼见到的,是确有此事。——我们也都是亲眼所见的。” 无涯子就看了范忠一眼,见他还是表情木讷地低头弯腰站在那里,就暗忖起来:凤凰涅磐这种事,倒是可大可小。就算是变戏法,故意做出来的,也是有深意的。 想了想,无涯子就道:“我要去四夫人的灵前拜祭一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