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收集有关她的点点滴滴。 这太令人意外了。 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知道,她也想不出一个答案。 在她的记忆中,他明明应该是讨厌她,却因为另一个人的缘故不得不照顾她。 南欢垂下长睫,头疼得没法集中精神思考许多。 宋暮松开手,瞥向胡之行,急急的催促他,“胡先生,您快替她看看。” 胡之行上前为南欢诊脉。 半响,他收回手,看着床榻上肤白胜雪,恍若即将融化在夏日的美人禁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去。 南欢心中已有所觉,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大夫,你说吧。什么我都受得住。” 这步田地了,她还有什么是受不住的呢? 最坏无非就是死。 宋暮站起身,“胡先生,你出来说。” 南欢躺在床上,两个人合了门走出去,像是生怕让她听见。 一会儿,宋暮推门进来。 南欢沉默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周身戾气丛生,好似准备提刀砍人解解气一般,寻常人见了恐怕要吓得打哆嗦。 宋暮掀开下摆,半跪在她的床边,平视榻上女子的双眼,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腕。 “胡先生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先天不足。” 这个姿势对于高大的平北王来说,有些太过于委屈。 南欢将手往回抽,抽不动,只得慢慢说道:“殿下,我知道我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所以也不必骗她没什么大问题哄她开心了。 光从窗棂投进来,错落在他本就硬朗的面上织出窗棂上的花鸟格纹,凭空柔和了几分眉眼间的凶恶。 宋暮握着她的手腕,忽道:“南欢,你嫁给我好不好?” 南欢心口一滞。 宋暮的目光灼灼,“我现在就入宫去向父皇求一道赐婚的圣旨。南欢,我们明日便成婚好不好?” 南欢抿了抿唇角,她脸上的情绪变幻,“殿下,你应该娶一位出身高门,清清白白的淑女。不要拿我取笑了。” 再次从宋暮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一面怀疑他是不是疯了,一面却又忍不住觉得是自己疯了。 她疯了才要拒绝这样好的机会,拒绝触手可及的泼天富贵。 如果她能学得南袤三分该多好,不管什么感情,道德,眼中只有利益。 哪怕学会母亲三分聪明,此刻也该答应下来,温言软语小意温存。 可她恐怕永远都学不会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骗不了自己,也不忍去骗他。 他明明有无数更好的选择,她配不上他。 宋暮凝视着她的面容,“可我只想娶你。三姑娘,我这辈子只想过与一个人偕老。那就是你。” 南欢面无表情,“殿下莫要再拿我开玩笑了。即便是真的,圣人也不会同意。” 或许曾经没被赶出家门的南欢是配得上圣上最宠爱的七皇子的。 但如今的她,圣人怎么可能愿意赐下圣旨。 不仅圣人,言官礼官也不会同意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嫁入王室,作为皇子正妃。 宋暮直勾勾的盯着她,“擒回东藩的首领时,父皇问我想要什么赏赐,凡我想要,即便丹书铁券尚方宝剑也可。三姑娘,你知道那时我向父皇讨了什么吗?” 南欢听见自己的心跳,漆黑的眼底泛起波澜。 宋暮直视着她的眼睛,扬起笑,眼里却难有半分笑意,“我告诉父皇,我不要任何丹书铁券,我也不要尚方宝剑。我用所有的军功只想换自己选择妻室的权力。” 南欢的神色之间,多出许多慌乱。 平北王斩获战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这几年他都在京城。 开酒舍的时间里,从客商口中得到有关于平北王的消息远远比获得魏氏的消息更容易。 她听过很多人谈论他为什么迟迟不娶,却从没想到答案会与自己有关。 几年前他就向圣人讨来了自择妻室的权力,为什么不立刻要一道娶她的圣旨呢? 这个疑问的答案瞬间便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因为那时她还在一心等魏玉。 她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似乎比她所设想的还要更多,开始的时间要更早。 他的神色郑重得让南欢再难以告诉自己,他只是在开玩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