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让伊利亚斯备受衝击的,是珀斯提昂的提问: 「伊利亚斯,你还有力量使出『万千红莲』吗?」 「……你想干嘛?」 「去把都城里剩馀的魔族全部杀了。一个都不留。」 连倚坐在树干旁的娜欧蜜都瞪大了左眼;她想像不到他会讲出这种话。 「你是真的疯了吗?」他凑到珀斯提昂鼻前:「你杀掉魔王了,战争已经结束了,该停止无谓的杀戮──」 「难道战争之中的杀戮,就有意义吗?」 珀斯提昂冰冷的语气,让伊利亚斯感受到远比山林里的朝露、远比自己施放的「万千红莲」还要寒冷。 「留一个活,就有上百个找你索命。」 珀斯提昂看着那个小女孩,想到了被「復仇」束缚住一生的少女。与其让她们痛苦地抱着復仇的心情活下来,不如趁现在让她们全部死去。 不过伊利亚斯并不知道珀斯提昂的想法;即使知道,他也不会认同。 「……我现在没有力量使出『万千红莲』。」 「那好吧。」 珀斯提昂取走盖在娜欧蜜身上的披风,将披风绑成一个袋子,把魔王的头放进去,递给了伊利亚斯: 「你拿着。我来揹娜欧蜜。」 珀斯提昂下了一个他自己期盼已久、终结所有一切的指令: 「我们下山。」 ※ 就像在当时面对魔族的长矛,珀斯提昂一个箭步就窜到那排长枪底下,抽出双剑把所有的枪头都切断。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拔出剑。他已经看腻了鲜血。 将双剑插入鞘中后,他从腰间抽出装着剑的剑鞘,对着袭来的敌人一阵「捶打」;儘管将近十年没有再战斗过,但埋在身体里的记忆不会忘。 而这些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农民,就像帮他热身一样。 很难称为交战,甚至连武打都不算,每一个试图衝他到面前的孱弱农民都被他轻易撂倒,有些看起来还像是被不合身的皮甲卡住,自己失去平衡,他就顺手往对方的后脑杓用手肘顶了下去。 他是连魔王都杀得掉的人。双手沾满的血,比全场的人的血量还多。 举起柴刀的农民,他用带鞘的「御霜」压偏对方的刀锋,另一手将「凝雪」重重地打在对方的腰间。如果是在山林中,那个腹部应该会剎那间迸出内脏吧,肠子跟肝、胆,可能还会削出一些骨屑。 一个转身,他闪过了拿着斧头的农民,带鞘「凝雪」的往对方的第二及第三节颈椎打下去:那是最能俐落断开首级的部位。 接下来那一排拿着铁剑傻愣在旁边的,若用「霹靂连环」的话一个瞬间就能雷电导过去──他无奈地多移动几步用剑柄往一个一个的心窝敲进去。 试图朝他举起弓拉箭的,在下一秒弓身就被他的「御霜」打成两截;踏着草鞋的他不留情地往对方的胸口踹上一脚。 虽然不想再被称为勇者,但王国第一剑士的实力,他可是还没扔弃。 许多农民看到他的「表演」,早就拋下武器四散奔逃。现在也不再需要娜欧蜜截断那些人的后路。 「给我上!」 在临时凑起来的武装农民之后,是看起来装备相对精良的私兵。他们至少都穿着铁甲或皮甲,手中拿的武器也不是粗製滥造或废弃回收的东西。不过光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那些私兵根本就没有斗志,不过是接受命令往前衝罢了。 有装甲就更好办了。那些私兵的移动速度会相对较慢,而且会以为自己有着防护及武器,对于自身的防护反而更松懈。 一个滑步,他就迂回到几个私兵的侧面,往他们的侧后背挥出一记重击;这个力道下去,如果是剑锋出鞘的话,每一个肩胛骨都会被划裂,骨头碎片扎入背肌中。 此时天空降下了绵绵细雨。 梅雨季节,他在心中暗叹:不是穿重甲打仗的季节。 简单地弯腰避开攻击,顺带用剑柄狠狠打向一个一个的膕窝──膝盖的后面。一批批穿戴护甲的私兵立刻失去平衡,扑倒在泥泞的战场上。男子当然没忘记朝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