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了吗?她可是身上不舒服,才没过来?” 沈雷比沈嵩来得还早,凌晨过来帮助沈崇处理丧仪的琐事,也是没有见到沈书云,本以为父亲知道些什么,没想到沈嵩倒还要问他。 “儿子一早过来也没见过云娘子,一会儿祖父要是上路了,这时节也应当过来了。” 何氏低头不吭声,沈崇面色也有点难堪。 沈雷到底还是个少年,没察觉这两口子的不对劲儿,便凑过去问沈崇:“伯父,怎的不见云娘?她该不会是因为祖父,太过悲戚,身上有些吃不消了?若是病了,可要即使找大夫看看。” 沈崇一时没好意思说出来沈书云被禁足的事情,沈雷见他沉默,以为自己猜对了,还继续说:“真的是病了吗?安王世子借给咱们的两个御医是不是还在府上呢?请出来给云娘把把脉,若是身体太虚弱,今日扶灵可以不必让她一起,只下葬的时候过去哭一场,散淡些心中的淤积,或许春日就会好起来的。” 见沈崇不说话,何氏接过沈雷的话头:“雷哥儿想多了,云娘子好得很。只是清风观的初山真人修书给你伯父,云娘子的八字和今日的丧仪时辰不和,不好出来的。已经让她在院子里好生歇着了。她帮着我整饬了这么长的家政,如今正好歇歇。” 沈嵩、沈雷和王氏都惊呆了,丧仪这么大的场合,一直都是荣恩公嫡长孙女、心尖宠的沈书云被关了起来,这成何体统?而且何氏的理由是这样荒唐…… 王氏本就对何氏刚才对于分家的事有些不满,这时候看着何氏的眼神,更是如同看着仇敌,质问她:“哪有生辰八字和下葬时辰不和这样的说法?我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今日也请了道士做法,我去问问道长,是不是有这个说法。” 何氏一把拽住她:“弟媳你这是干什么?还疑惑清风观的真人道长不成?一会儿时辰就到了,祭司都预备着了,错了公爷上路的时辰可不得了。” 沈嵩和王氏都明白了,何氏的心可真够歹毒的。 王氏知道自己也拗不过这个黑心烂肺的继母,只是恨恨地说:“公爷生前最疼爱云娘,你却生生不让孩子去和祖父见最后一面,这孩子如今得多么伤心!本就是从豆蔻年纪就早慧的能人,一路操持着侍奉公爷,咱们做媳妇儿的都赶不上她在老人面前尽心尽力,你如何能作出这么狠心的事?云娘若是悲愤出个好歹,落下什么病根,等你入了黄土,拿什么脸面去见沈家的祖宗?” 王氏平素为人朴实乐观,莫说是与人吵架争执,就是对一些偷懒耍滑的下人,教训起来也都不怎么动怒,这番话她说得愤恨不已,灵堂前的主仆和来宾都没见过王氏这幅样子。 沈嵩其实心里比王氏还要愤怒,但是如此丧仪已经很是寒酸,不知道昔日往来的那些京中勋贵们要怎么嘲讽和编排沈家如今的不景气,这个时候沈书云的事便不能大张旗鼓地起争执,于是沈嵩上前拽了一下妻子的衣袖,对她低声说:“时辰快到了,咱们出殡回来,去看看云娘子,抚慰一下孩子便是了。” 何氏听闻,有些得意,灵堂前也不能发笑。此时她看着还有不足半个时辰就要摔盆给公爷送葬,便唤人去绿野院请沈书露和沈霄。 与王氏所有事都喜欢锻炼沈雷去做不同,何氏对自己的孩子一直都是娇惯和代劳,今日灵前的许多琐事,本来沈书露和沈霄都理应帮忙,可是何氏心疼自己的亲生子女,是不舍得让他们劳碌的,到了时辰把他们叫过来,脏活累活反正有沈雷顶起来。 “吴有恩呢?去把霄哥儿和露娘请过来吧。”何氏回头,却发现刚刚还在眼前晃悠的吴有恩不在了。 分明刚才还低眉顺眼地在一旁听候差遣,怎么这时候就不见了? 何氏又找了找,却依旧没看着吴有恩的人影,她问身边的嬷嬷,嬷嬷称也不知道吴院护去了哪里。 何氏只好让自己不怎么喜欢的曹管家去把霄哥儿和书露喊来,想着待会儿见了吴有恩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丧仪忙得她脚不沾地,这个狗奴才却不知道上前候着听命。 ·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