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出来。 时郁很不安,那种慌乱,似陷入了沼泽地,四周空无一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因为她隐瞒的那个秘密吗? 俩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低头,一个坐着仰头,谁也不说话。 半晌,荆谓云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不会怎么不问我?” “……” 时郁对上他的视线,没由来得一阵心虚,匆忙避开视线,摇了摇头。 过了两秒她又点点头。 荆谓云看着她摇头晃脑的,差点被气笑了,抬手按住她脑袋,低声道:“和我生气?” 时郁僵着身子不动了,肩膀微微耸动着,把头低得很低。 “判刑也得有个原因吧,我触犯大小姐哪条法了?” 片刻安静。 时郁耸拉着脑袋,从荆谓云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少女头发很软,让人掌心有点痒。 她似乎又想摇头,却发现自己脑袋被人按着,只动了一下就不动了。 少女一如既往瘫着张脸,身体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仿佛在思考荆谓云这句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荆谓云没说话,但他动了。 他把手收回,慢慢蹲下来,这样他就比坐在床上的时郁矮了很多,抬起头刚好能看到她。 四目相对。 少女眼睛有点红,隐隐有水光流转,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荆谓云呼吸一滞,猛地站起身,伸手盖在了自己眼睛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叫什么事? 时郁快哭了?好像还是因为他…… 大小姐一声不吭就是冷战,每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出声。 荆谓云就不憋屈吗? 太他妈憋屈了。 他还计划好了,怎么把之前没去上的鬼屋补回来。领大小姐去玩一下,好好放松。 荆谓云闭了闭眼,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时郁……” 闻言,时郁身子轻颤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仰起头去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她试探着抬起手,拉住了少年的指尖,当发现没有被拒绝后,指腹轻轻地,安抚似得摩挲着略硬的指节。 明明只是牵个手,时郁却觉得紧张得不行,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着。 她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刚哭过的哽咽,“我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没用……” 是啊,就是没用。 又颓又废的丧批,什么都需要人照顾,什么都做不好。 连个高一的分班考,都没有考好。 任务做的乱七八糟,世界一片混乱,明明每件事都努力去做了,偏偏没有一件事是做好了的。 不是冷战,也不是耍脾气。 时郁就是在气,不是生任何人的气,也不是和荆谓云生气,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她好烦啊。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 从来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应对不受控制的情绪。 时郁怕自己会在荆谓云面前失控,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她就是觉得这次不太一样。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荆谓云“啧”了一声,俯身靠近时郁,渐渐压低。 他视线扫过两人堪堪搭在一起的另一只手,蓦地分开时郁的手指,穿插进去,改为十指紧扣。 掌心贴合在一起,接触的皮肤似能烧起来,热得要命。 然后,牵着的手就被荆谓云按在了柔软下陷的床上。 少年低身将人圈在身前,能感觉到双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断了所有可以逃脱的路,极具压迫感。 “你就因为个分班考,七天不理我?” “……啊?”时郁表情带点懵,莫名感觉现在的荆谓云很危险。 她结结巴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