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蹙了蹙。 谢纾走到明仪身侧,朝她伸手:“臣扶殿下上去。” 明仪想到刚刚谢纾那副不情愿碰她的样子,一口闷气堵在心头,拍开谢纾伸来的手。 “不必。” 她提起自己裙摆,强撑着抬脚,吃力地用鞋尖去够踏板,在试了多次无果后,生起一丝羞恼。 谢纾轻叹了口气,从身后扣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提,带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他掌心的力道很稳,动作又快,明仪尚未反应过来,脚掌已稳稳地落在踏板上。 她下意识回过头,谢纾正站在她身后,宽阔平稳的肩与她目光齐平,身上浅青色长袍随风扬起,隐隐勾勒出他腰带之下的窄腰长腿。 他的手还紧扣在她的臂膀上,明仪脸上浮起一丝别扭的红,怔在那儿一动不动。 谢纾松开手,不咸不淡地朝她丢下一句:“无意义的逞强,没有必要。” 明仪:“……”我看你的嘴也没有必要长在脸上。 两人进了马车车厢,车厢还算宽敞,明仪沉着脸地坐到离谢纾最远的斜对面。 谢纾偏头朝她看了眼。明仪撇开头,躲开他的视线,一言不发朝马车车窗外望去。 两人默契地回归沉默,马车车窗外风景一一略过,不久后宜园到了。 下了马车,抬头便可见门上悬挂着前朝书法大家亲笔所提的匾额,整座园子古朴中透着雅致,虽旧了些,但不失底蕴。 宜园管事刘永匆匆迎了上来,忙吩咐手下人帮着把马车上的行李卸下来,又遣了几个年长知事的婢女引着明仪进园子。 随后刘管事朝谢纾禀道:“王爷,方才宫里又送来了好些折子,正等着您批阅。” 因新帝年幼,自其继位以来,不仅批过的奏折都要送去给摄政王复阅,许多繁琐冗杂的朝中要务也需摄政王处理。 自摄政王归京后,忙得几乎连阖眼的时辰都没有。 “知道了。”谢纾应了声,朝洗墨堂而去。 洗墨堂位于宜园北面,沿着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穿过一片翠竹林便到了。 此处安静清幽,谢纾便将此地设成了书斋。 堂前有一处引自后山的泉水,可用以洗墨、煮茶,因此得名洗墨堂。 沉闷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纸窗照进书斋,在青石地砖上映出斑驳光点。 谢纾坐在书案前,提起朱笔,翻开堆放在一旁的折子,一册接着一册,陷入了习惯的忙碌当中。一切仿佛都如往日一般,一成不变。 线香氤氲,一室寂静。 窗外偶有几声细碎的人语传来,谢纾执笔的手一顿,抬眼朝窗外望去,隔着葱郁的翠竹林望见那一抹熟悉的娇艳。 她本就是盛极的颜色,站在古朴园中的园中无比显眼。 谢纾望着远处的明仪,不知怎地,右眼皮跳了跳。 此刻,明仪正逛着园子,脸上神色不悦。 自进园子起,明仪就对园中老旧素净的陈设颇为不满,整座园子死寂、沉闷,透着和谢纾如出一辙的疏离和冷淡。 提起谢纾,就想起方才他来接她时说的那些冷言冷语,明仪心里窜起几束难灭的火苗,想到之后还要同谢纾这个混蛋一起住在这个破园子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跟在明仪身后的一群仆从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为首的刘管事悄悄捏了把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