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踉跄了两步,就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岱。 沈岱大口喘着气,瞠目欲裂:“你不准碰我的孩子,你也不准碰我,你没有心,你没有感情,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我没有一天忘记过,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瞿末予,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瞿末予的神情由极伤转为极怒,他像一头被重创的猛兽,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既不敢前进也不肯后退,他似乎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锋利的语言,不敢相信有人能让他这么痛,也不敢相信他第一次真心爱上一个人,会被这样误解和厌弃。 他以为他放下颜面放下尊严放下半生坚持的信念,几乎是否定了过去的生存方式来向沈岱表达真诚,换来的却是被迫解构自我和被爱的人反复伤害的双重的痛。 好像他付出什么都不行,他把他认为珍贵的所有东西都捧到了沈岱面前,他向沈岱袒露最柔软的腹肉,可沈岱却依然恨他,依然不肯原谅他,甚至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解释,每当他为能靠近沈岱和丘丘一点点而窃喜的时候,沈岱都在想着怎么离他更远。 他的心痛到快要没有知觉了,这一刻他甚至有了毁灭一切的冲动,既然沈岱真正成了他的软肋,不如他亲手把这根肋骨折断。 沈岱已经快要被弥天而下的重负压垮了,他看着瞿末予扭曲着抽动的五官,心中竟生出快意,他感受到了瞿末予的痛苦,太好了,跟我一样痛苦吧,跟我一样被绝望淹没吧。 沈岱把丘丘挡在身后,从贫瘠的身体里抽出一丝气力,说道:“滚出去。” 瞿末予死死地盯着沈岱,双目充血至猩红,他低声说:“你想去哪里。” “回家。” “家?那栋房子吗。”瞿末予缓缓说道,“你回不去了,那房子出问题了。” 沈岱怔怔地说:“什么意思。” “我爸那么着急的让你转让抚养权,是因为尤兴海知道了丘丘的信息素等级,拿你们威胁我们要钱,你知道尤兴海是怎么知道的吗,是沈秦告诉他的。” 沈岱木然地看着瞿末予,良久没有说话,他并非不理解这段话在说什么,他完全听懂了,他最后的一条退路都被封死了,可他竟感觉不到愤怒,事实上他没有什么感觉,他的心上布满了伤口,多一刀少一刀,没有太多区别。 “尤兴海要通过法律和金融手段,把一部分债务转移到你身上,你名下的这套房子很快就会被查封。” 沈岱问道:“是尤兴海干的,还是你们瞿家干的。” 瞿末予握紧了拳头:“我在你心里,卑劣到这个地步吗。” “正合你意,不是吗。”沈岱转头看了一眼丘丘的房门,那是他力量的来源,“那我也要搬回去,查封到执行至少间隔好几年,我还可以住。” “你以为只是房子那么简单吗。一旦你成为失信被执行人,你的所有存款和每一笔工资都会被冻结,你会被限制消费和衣食住行,评级职称发表论文都受到影响,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瞿末予露出一个阴戾的笑:“我本来想告诉你,让你放心,官司一定会赢的,给我时间,我会保护你,为你解决所有的麻烦,但现在我想,确实是‘正合我意’。”他呲起牙,亮出平时不易暴露的alpha的犬齿,可那对兽眸中只有落到绝境的狼狈和逞强,“如果你离开了我寸步难行,连自己都养活不起,你还会去哪里?我就该用惯用的手段对付你,什么真心,什么尊重,你是一个omega,我只要咬穿你的腺体,标记你,你就会爱我,你就会什么都听我的,你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沈岱仓惶着后退了一步,瞿末予前进了一步。 “我受够了,如果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如果我把心掏出来你都不愿意看一看,我为什么要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