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似乎没想那么多,他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臂揽白朗的肩膀,然后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与他并肩走出大门。 看起来并没有想过要隐瞒他们的关系。 白朗愣了愣,觉得心头甜蜜的情绪又一次冒了出来,这一次是压都压不住的汹涌。他也伸手拉住祁斯年的手掌,摸到他干燥温暖的手掌,虎口上有一层粗糙的茧子——跟白朗的手一样。 客观来说,他们的手都称不上漂亮,但指腹的茧摩擦在一起的时候,白朗产生了一种类似接吻的心理快感。 人真的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他这么想道。 坐水上巴士回lido岛的时候,白朗才在闲聊中问祁斯年公开他们的关系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祁斯年略微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疑惑表情,问他:“为什么会有不好的影响?” 白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因为……都是男的吧。而且你很有名啊。” 祁斯年微怔,再次不解地看向他说:“都是男的不行吗?” “……”白朗第一次感觉到祁斯年这个瑞士人的思维方式果然还是与自己有些不同的。 过了一会儿,祁斯年才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说:“意大利、奥地利和瑞士都承认同性结合,同性伴侣并不少见。我不认为这会对我们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事实上,bpo和e团里就有好几对同性伴侣。” 白朗惊了:“……咦?” 祁斯年笑道:“白朗,我们是演奏家,人们的关注点是我们呈现出来的音乐。你说对吗?” 白朗失笑,觉得自己的话确实可笑,赞同地点了点头。 祁斯年低头轻蹭了一下白朗的耳朵,声音轻柔:“更何况,我们在一起很幸福,为什么要管别人的看法?你知道的,对我来说,你和音乐都很重要。” 回到lido岛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阳光热烈,气温很高,白朗下了水上巴士,跟祁斯年一起沿着海边的步行道慢慢向着他们的别墅走,觉得自己都要被晒化了。 海水像一条蕾丝花边一样,从遥远的海平面上推来,哗啦一声拍在青砖路面上,打湿了白朗的小腿。 这片海边步道是度假酒店的专属区域,游客不能进入,所以显得格外安静,这个点更是没什么人,白朗可以和祁斯年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手牵手走。 他的手机一直在跳消息,大部分都来自从前的同学和老师。都是音乐人,没道理不关注威尼斯音乐节。白朗的人缘不错,这会儿收到的祝贺也格外真心实意,都在称赞他昨晚令人惊艳的表现,感叹他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在欧洲站稳脚跟。 白朗不愿意放开与祁斯年相扣的手,单手拿着手机,艰难回复着每一个人。 祁斯年干脆用手揽住他的腰,让白朗半边身子都贴着自己,好能够用双手回复信息。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褒奖,白朗觉得很高兴的同时也感到惴惴不安。昨晚的二重奏很完美,但他知道这种完美与祁斯年带给他的快乐是分不开的。他担心随着关注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无法一直表现得那么出色。 他害怕有一天会有人觉得他根本配不上祁斯年。 白朗把这些想法告诉祁斯年,又问他:“大家对昨晚的二重奏评价都很好,就连弗里德都夸奖了我。首席,你觉得我的演奏水准怎么样?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你要客观地评价我的音乐。” 哪知祁斯年认真地想了想,居然摇了摇头:“我想,我现在可能无法客观地对你做出评价,白朗。” “怎么这样啊?”白朗闻言把手机放了回去,抱住他的腰看他的表情,不肯信他,“你是sean chyi,代表着目前提琴演奏的最高水准。而且你是我的partner,没有人比你更有这个资格。” 祁斯年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说:“你可能无法想象,你现在对我有多么致命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让我无法保持客观。” 白朗安静地看着他,笑着说:“可是你说过,你认为古典乐有别于别的音乐形式,是理性的,冷静的,拥有完整而精妙的逻辑结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