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窑镇,廖家大院。 廖东升瘫痪十几年了,自从小芹跟海涛私奔,他就孤身一人,只能坐在轮椅上。 保姆刘妈也照顾了他十几年。 廖东升家底很厚,早些年积攒一笔钱,因此日子不是很难过。 他现在六十多,在苦苦煎熬,啥时候两腿一蹬,驾鹤西游才能真正脱离苦难。 偌大个廖家大院没了传人,到处凄凄凉凉。 这天,他正在晒太阳,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忽然,几辆汽车缓缓停在家门口。 车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女人,拄着拐杖,满头白发一脸皱纹。 身后跟着无数保镖,人马浩浩荡荡,瞬间击碎水窑镇的宁静。 猛地看到廖东升,老太太的嘴唇动了动:“你是……东升?” “你是……?”廖东初懵了,看半天没认出她是谁。 “东初,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翠娥啊。”老人嘴唇哆嗦着继续问。 “翠姨!五十年了,您……到哪儿去了?呜呜呜……!”廖东升终于认出女人,撇着嘴号啕起来。 五十年前,廖东升才十岁。 家变的那天他没在家,一个佣人带他走亲戚去了。 等到他返回,整个家忽然变了样子,父亲带着弟弟跟几个亲人逃走,房子没了,田地也归了别人。 从哪儿以后他就成为了任人欺凌的狗崽子。 再后来慢慢长大,实在无法忍受生产队的苦力,只能选择逃走,到蒙古帮人放马。 三十年后回来,人到中年,他从祖坟的棺材里刨出父亲留下的积蓄,才将老宅子赎回。 眼前的人他认识,正是父亲娶的后娘,那时候他称呼她翠姨。 翠姨不是死了吗?棺材都掉进了忘忧谷,咋又活了? 廖东升起初看到她差点没吓死。 “东升啊,我没有死,今天特意回来看看你。”老人解释道。 “翠姨,这些年您去了那里啊?” “一言难尽!!” “刘妈,快!泡茶,招呼我翠姨,快点啊!”廖东升赶紧吩咐保姆接待客人。 翠娥拄着拐杖进门,仔细查看老宅的一切。 没有变,啥都没变。 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停放车马的棚子还在,拴马桩也在。 她从前跟廖老爷居住的房子,还跟当初一模一样。 只是随着年代的久远破旧了很多,但仍然结实。 按说她是不该回来的,毕竟这个家是困住她的牢笼,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痛。 但她回来不是为当初的廖老爷,而是为小何。 这里留下了她跟小何最快乐的时光,她特意来找回当初的回忆。 “没变,所有的一切果然没变……!”女人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 再次回来,已经物是人非,从前的喧闹不见了。 声声呼喊她二奶奶的称呼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满目疮痍。 廖东升推着轮椅跟在后面,慢慢为她介绍。 “翠姨,这是当初的牲口棚,拴马桩您还记得吗?喂牲口的石槽,还有您跟我爹住过的屋子,还记得吗?” 翠娥说:“记得,这辈子都忘不了……。” “翠姨,您屋里请。” 进去屋子端上香茶,翠娥说:“东升,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翠姨了,当初逃上船的时候,我就跟你爹失散,而且早就嫁人。” “那您这次回来……?” “我回来是瞅瞅,看看从前的老宅,以后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免得留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