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窑工说得没错,秋生真的回了家。 孩子半夜醒来,睁开眼想撒尿,抬手一摸,娘却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一个人下炕,来回寻找。 正在疑惑,却听到衣服柜子后面传来嘻嘻哈哈声。 秋生打开衣柜门,却啥都看不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 李大海跟丁香在那边弄得叮叮当当乱响,根本没注意。 秋生顿一下慢慢走向门,拉开门闩,外面的天刚麻麻亮。 他站在门台上撒一泡尿,然后跳下台阶就那么走了,慢慢回到村子。 村子里非常清净,树上传来画眉鸟还有布谷鸟的鸣叫。 “布谷!布谷!布谷……!” 孩子一口气返回家,推开门,看到了大民。 此刻的大民仍旧躺在炕上,胡子拉碴,头发很长,脏兮兮都打成了卷儿。 大民正在熟睡,孩子瞅他两眼没有打扰,反而骑上了屋子里的小木马。 那台小木马是李大海为孩子做的,十分精巧,秋生坐上去晃得很开心。 随着咯吱咯吱声响动,大民忽然睁开眼。 看到秋生,他的眼睛里闪出一股惊喜。 眼珠子来回转动几下,没发现丁香跟李大海,立刻明白孩子是自己跑回来的。 小孽种,我弄死你! 他的脑海里立刻显出一股杀机,报复的渴望骤然而起。 只要杀死这小孽种,丁香一定生不如死,李大海也会肝胆俱裂! 哈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是,大民强撑着爬起,打算扑向秋生。 但秋生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于是男人牙齿一咬,身体翻动,扑通!从炕上掉在地上。 他跟蛆虫那样一点点攀爬,冲娃儿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他的手可以够到秋生的脖子了。 忽然,他用力向前一扑,两只手在孩子的脖子上合拢。 顿时,他的嘴角裂出一股狞笑。 “杀死你!我杀死你!孽种,孽种!!” 大民咬牙切齿,用上全身的力气。 秋生终于被他从木马上扑下,倒在地上。 但大民毕竟是残废,力气不大,孩子被掐得脸红脖子粗,喘不过气来,眼珠子瞪大,布满血丝。 小身躯不断扭动,四肢也来回挣扎。 大民有种报复的酣畅淋漓,知道再坚持几分钟,这兔崽子必定会命丧当场。 一命抵一命,也要让丁香痛苦一生。 可正在这时,他发现孩子嘴巴张开,艰难地喊出一声:“爹……!” 大民打个冷战,整个心向下一沉:“秋生,你叫我啥?” “爹……爹……!”孩子喊道。 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声呼唤,他浑身酥软了,整个神经亢奋起来。 “秋生,再喊一句!” “爹!” “我的娃!我的乖乖娃!!”大民顿时惊喜不已。 那还顾得上害他?马上抱上秋生的脑袋。 他仔细瞅瞅孩子头上的头发,发现秋生的头上有两个旋。 他也有两个旋,而李大海只有一个。 老辈子人说过,头上的旋是遗传的,只有父子才一模一样。 没错,这是我的娃!铁定是我的娃!丁香怀胎十月,原来生下的是我儿子啊。 哈哈哈!老子赢了!老李你输了!帮我养了三年的儿子。 报应终于来临……! 这么一想,大民浑身顿时充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