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林嫔才会知道你是在有意避着她的吩咐。”徐思婉轻笑,“你可还记得我说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现下是什么都想好了,唯独你冷不防地躲出去,她自要赶紧找人填上你的位置,把事办了。” 孙徽娥低着头,眼底渗出一抹冷光:“臣妾只怕林嫔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傻事。臣妾恨那几个禽兽恨得紧,但可没想过给他们陪葬,万一林嫔气急了着人寻去臣妾家里……” 不待她说完,唐榆便一哂:“徽娥娘子多虑了。妃嫔省亲,一应事宜都要由尚宫、尚仪两局妥善安排,随行侍卫亦会派去许多。林嫔就是气极了真想杀徽娥娘子,也绝不会在徽娥娘子省亲时动手。” “是这样?”孙徽娥恍悟,遂舒气而笑,“是臣妾没见识,只想着回个家而已,竟不知这样麻烦。那臣妾明日就去向陛下禀话……不知这样筹备多久能出宫?” 徐思婉道:“你既说是想回家过年,尚宫局与尚仪局必是要加紧为你办的,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在除夕前离宫才好。但若林嫔真的急,这几日她听闻消息就会去找你,你大可与她争上一场,让她清楚你就是因不肯干这事才避走的,迫着她另请高明。” “臣妾明白了。”孙徽娥点点头,却并无告退的意思,似在思索什么,几度欲言又止。 徐思婉心弦微紧,睇着她道:“若有什么顾虑,你大可直说。你现在圣眷正浓,若不肯淌这个浑水,我不会怪你。” “不,臣妾并无顾虑。”孙徽娥沉息,“臣妾只是在想,既然林嫔不会趁臣妾省亲时对臣妾的家人下手,待臣妾回宫,娘娘的大事又已多半了了,那究竟何时才能料理了那几个禽兽?娘娘不知臣妾寄人篱下时过的是什么日子,与送他们去见阎王相比,如今的圣宠对臣妾而言都不值一提,倘使这件事不能办妥,于臣妾而言就是一无所获。” “你放心。”徐思婉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你的姨父、还有那几个同他一起欺负你的表兄,他们都会死的。我不能担保具体时日,但他们必会死在林嫔之前。” 死在林嫔之前。 这样一听就不太远了,孙徽娥目露喜色,终于垂首一福:“能得娘娘这句话,臣妾就安心了,臣妾告退。” 徐思婉嗯了一声,睇了眼唐榆,是以他送孙徽娥离开。唐榆将孙徽娥送至院门处就折回来,看到徐思婉手里那枚六角瓷盒,问她:“可要给孙徽娥送回去?” “不必。”徐思婉缓缓摇头,“火镰粉而已,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林嫔既想成事,自会再去寻来。” 唐榆点点头:“林嫔这是想烧死楚少使?” “看着像,但恐怕不止是想烧死一个楚少使。”徐思婉将那六角瓷盒托在掌心,笑吟吟给他看,“你瞧,这盒子这么大,里面的粉若压得实,那可很有不少呢。只为烧死一个楚少使,哪用得着这么多?” 唐榆屏息:“那你……” “自己的地盘上,我怕什么?”徐思婉笑音轻盈,“到时候我就请莹姐姐来喝茶。林嫔若知她在,想到自己不仅能烧死楚少使,还能一口气烧死两个与她为敌已久的宠妃,一定高兴死了。” 她乐不可支,唐榆见她为这种事高兴,哭笑不得地规劝:“你加小心。莫说烧死,就是为她烧伤了自己也不值当。” “没事,我有你呢。”她衔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王施若想连我一起烧死,总要往前院来才是。到时你找人看紧一点,他就下不了手了。” 他低眉,眼底颤了颤。她本在等他回话,可他最终也没回应,只是上前两步,扶她躺下去,又自顾帮她盖好被子:“睡吧,我去外面守着。” “好。”她笑意轻松,“其实你回房也无妨,我夜里没什么事,你知道的。” “没关系。”唐榆亦勾起笑,随手往袖中一探,伴着哗啦啦地声响摸出那串九连环,“我要看看最快能有多快解完,上次用了三刻。”说完他就起身,自顾向外屋走去,“睡吧。” “嗯。”徐思婉将那盒火镰粉放到床边的小几上,阖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短短四日后,孙徽娥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