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定会去和舅母大吵一架的。 没必要。 但是随执不可能不生气,他也只能暗暗把这股气憋在心里了。 就算是小叁生下来的小孩又怎样,照样比你女儿强。 打完电话的徐藏年跑了回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乖得像只小猫一样把头枕在随执腿上。 “哥,我们班长说你很厉害!” 随执没说话,继续看漫画书,徐藏年早就习惯了他这冷冰冰的哥哥了,即使对方没有回应他,他还是继续说:“哥,我要是也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我也想考去b市。” 随执又翻了一页书,他忽然觉得徐藏年看的漫画好中二好无聊,搞得他都有些困了。 他说:“北方很冷的,你那么怕冷,估计吹一下冷风就想回家了。” “我不怕。”徐藏年翻了个身,侧首看着随执,“哥,我不怕冷的,只要那个地方有你,北极我也愿意去。” 徐藏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随执忽然笑了,他合上无聊的漫画书,轻轻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行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你那可怜的物理成绩提上去吧。” 谈到“物理”,徐藏年就笑不出来了。 这个暑假,没事干的随执在家帮弟弟补习物理,徐藏年别的科目还行,但就是这科物理有些惨不忍睹,期末考居然考了62分,随执看了都想吐槽。 起初,徐藏年还因为随执考到了心仪的大学而高兴,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居然莫名失落起来。 徐藏年看向窗子外那镶嵌在山沿的落日,想到哥哥出去上大学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他就伤心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随执起初没有注意到徐藏年的情绪变化,直到有一次半夜,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哭声。 随执一向睡眠浅,这会他心里大骂哪个缺德家伙大半夜哭哭啼啼的跟个野鬼一样,直到他发现小野鬼就躺在自己身边,霎时就骂不出来了。 徐藏年睡觉一向不老实,以前随执都是二话不说直接上脚的,现在,他看着旁边这个圆鼓鼓的小包,居然生气不起来。 徐藏年已经很克制了,他只是控制不住地想抽泣。 他没有注意到哥哥被他吵醒了,随执突然动手,用力拽下了对方蒙头的被子。 “啊!!!”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徐藏年跟个会见光死的家伙一样,飞快地用双掌捂住了脸。 随执坐起来,问他:“你哭什么?” 徐藏年还在一下一下地抽噎着,泪水濡湿了他的手掌心。 随执从床头柜抽了纸,坐近了些帮弟弟擦眼泪,他猜了猜,然后道:“怎么?你失恋了?” 徐藏年摇头,一想到随执要去北方上大学,他这颗心比失恋还难受。 “那为什么哭?”随执一边问,一边拉下徐藏年的手,帮他擦手又擦脸。 徐藏年今年也不小了,他不过比随执小了一岁,人却跟个水塘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好像怎么也哭不完。 徐藏年觉得男孩子哭很丢人,但随执一关心他,他就作妖地想哭得更猛些,让哥哥再关心他多一点。 面子是什么东西?我只想我哥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哪怕只有一秒,我亦能为其雀跃。 徐藏年的鼻子红通通的,他哽咽说:“哥,我一想到你去上大学,以后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见到你的机会少了,没人教我物理了,我就很伤心。” 随执看着徐藏年,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他的头,徐藏年随即像只受到主人叫唤的狗狗,凑近些试探性地抱住了随执。 哥哥没有推开我。 随执不仅没有推开徐藏年,还用手顺他的背安慰说:“你朋友这么多,他们都很爱你,你怎么可能会自己一个人。” 比起你,过着“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人是不近人情的我才对。 “你班长不是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吗?你可以约他上下学的,你们还是同班同学,中午也可以一起吃饭。”随执还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可以随时发信息找我。” 徐藏年用力吸鼻子,随执听到鼻涕吸溜的声音莫名有点嫌弃,他可是个有洁癖的人啊…… “哥,如果我每天找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不会。” 随执的话对徐藏年来说就像一管回血药剂,他心里的乌云散开了些,语气也不再像几分钟前那样沉沉闷闷了。 “哥,你一定要理我。” “会的。” “不要丢下我。” 不然我会很绝望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