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绸心头一酸,不由毗泪盈盈,“我晓得、我晓得。你放心,家在这里,必然要回来的,你给我写信,我也给你写信。我看你们府上那个四娘是能做事的,你别太劳累,担子也分她一些,她必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我去了,啊。” 时值新秋,山野梧桐纷飞,花绸从韫倩车里钻出来,奚桓也下了马,举着她两个胳膊,将她抱了下来。韫倩忙撩了帘子也要下车,花绸则旋裙在车前握她的手,“不要下来,山野风大,你外头虽瞧着好全了,里头可知怎样呢?到底不要吹风的好。” 韫倩蹲在车帘子外头,死拽着她的手,哭断柔肠,“千万保重,记得时时给我写信。” “知道。”花绸抽出手来,往前头椿娘马车上叫来莲心,细细嘱咐,“你陪着你们姑娘回去吧,劝她别哭。好丫头,你别慌着嫁人,在你们姑娘跟前服侍几年,自然有你的好处。平常劝她多吃些,家里那些银子,还怕吃穷了不成?” 说得莲心也哭起来,花绸也哭,几人对陪着眼泪。奚桓不忍,朝韫倩作揖,“大表姐万望保重。”便搂着花绸往前去了。 钻进马车里,奚桓吩咐启程,回眼将花绸搂在怀里,不住安慰,“又不是不回来,不过在扬州二三年,仍旧回京的。快别哭了,哭得我心都乱了。” 花绸抽抽搭搭,掀了车窗帘子伸出脑袋朝后张望,见韫倩的马车也启动,往城内方向去,远远望着,苍山孤影,长长旅途,十二分的寂寥。 她落回车里,伏在奚桓胸膛,且叹且掉眼泪,“你大表姐命苦,我这一去,不知她的日子如何难熬呢。庄大嫂子与纱雾两个,至今还打她的主意,处处问她伸手要银子。她虽不给,可时常叫他们左右烦着,清净日子也不给人过。” 奚桓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将她搂紧了,说笑话哄她,“我告诉你,范贞德听见朝廷里要正风气,乱了手脚,吓得躲在家里好几日不敢出门。从前来往巴结的那些官员,他都不敢走动了,人家来上门去找他,他就一味称病不见,不想把太常寺卿得罪了,在衙门里处处给他小鞋穿。” 闻言,花绸稍稍解气,仰起涕泪纵横的一张脸,眨眨满眼框蓄的泪,“你如何知道?” “我编的。” 花绸一霎瘪了脸,将他捶一下,“害我白高兴一场。” 他吭吭笑两声,握住她的手,凑下去鼻尖往她湿乎乎的鼻尖上蹭蹭,“想也想得来嘛,范贞德是个什么样的德行?快别哭了,我头一回出远门,光顾着哄你,连好景致也没功夫瞧,你体谅体谅好吧?” 花绸翻了个白眼,泪花荧荧地挂在睫畔,“瞧你这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人都说我如何如何金尊玉贵,要什么有什么,实则见的市面有限。不像你,什么事情都经过瞧过,十岁就从这么远往京城来,路上不知遇见多少稀奇事。” 他把花绸的眼泪揾干,搂着她撩着帘子往外瞧,翠微在远,白云天外,蜂蝶花间,而她在怀,没有比这更叫他畅快的事情了,他歪在车角,将花绸的腰紧一紧,笑吟: 人间狂客繁锦来,一叶随风下扬州。 他们朝前,关于“姑侄乱婚”的流言才刚刚在锦绣京师沸腾起来,就被甩在了身后。耳朵听见的,唯有清风簌簌。 城内桂香暗扑朔,韫倩的在马车里渐闻喧声,撩开车帘一瞧,业已日薄崦嵫,街市熙熙,各家铺子摊贩忙着上门板收货。她的心也似暮晚的斜阳,静待坠落。 正欲丢下帘子,忽见由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