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敲门的时候,晏桑枝还在睡梦里,额头冒汗,她又做噩梦了。但这次她好像梦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曾经有好几次见过,却不知道名字的男子。 她被声响惊醒,擦擦自己脸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浊气,脑中里男子的身影散去。晏桑枝起身去开门。 “阿姐,孙行户和范大来了。” “好,我去瞧瞧。” 晏桑枝往外走,范大见着她立马起来,其实最近喝粥好了不少,但就是提不起劲来。 “小娘子,你说我这是不是要糟,没得酒喝,白日打不起精神,夜里睡不着,吃啥也没胃口,干活更是没点力。” 他一连串的抱怨脱口而出,要不是真怕这条小命没了,他指不定得去喝上一大壶烈酒,才好解酒馋。 “手给我,”晏桑枝让他将手放好,给他诊脉,良久才道:“你体虚,加之胃里的毛病更甚,吃啥都不香是正常的。还有你不够累,酒吃得太多,肉全积攒在肚里,又打鼾,如何能睡好,自然疲惫不堪。” 孙行户在一旁听了便笑,“他这人懒惯了,十分力气的活,他能用上五分就不错了。” 范大没搭理他,说什么风凉话,他急忙地问,“小娘子,那我是吃什么药膳好,还是该如何?” 晏桑枝打量了他一眼,虽然虚吧,至少还有一把子力气在那,她心神转念间,便开口道:“我有个法子,只看你愿不愿意。” “是什么?”范大都来不及听她说完。 “你来给我干活,下午的时候来。正好出点汗,减些肉,睡觉便不会再那般难受了。不过我不给银钱,但相抵的是,你之后看病便不用再给了。你觉得怎样?” 范大闻言愣住,干活,他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心里不是很情愿,但还是问了一嘴,做什么活计。 “干点粗活,现在是磨米浆,日后还有旁的。” 这活一定要推出去,不然她和阿春再干几日得累个半死。 见范大犹豫不决,孙行户给他加了把火,“你不是老念着那酒,你要是在小娘子这里做活,是不是好得更快些,这酒也能早日吃到。你难道忘了早上的米馒头,在这好歹还能闻个酒香。” 说得范大摇摆不定,最后还是心一横答应了,干脆不走,等着吃药膳。 孙行户见他杵在这里不像个样子,挤兑他让他去边上坐,自己把一兜的铜板放到桌上,让晏桑枝点清,这种活她直接给麦冬做。 客气话还是要说的,“多谢行户帮忙,不然我自己出摊是决计卖不了那么快的。” “小娘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眼下我家小茶和浩哥儿还得全仰仗小娘子呢。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一些。” 孙行户说的不算谄媚,他心里切切实实就是这般想的。这样便宜的药膳,就将他家小女的病症治了个十之八六,他如何不捧着。 “那行户你回去,晚间把浩哥儿带过来,吃了这药膳也有几日了,可以先吃点别的换换。” 正好和范大两个一起治,两个病症都大差不差,吃一样的还省力。 孙行户喜滋滋应下,而后收起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含糊问道:“小娘子,这药膳我家小茶能不能也一起来吃?” 这丫头上次尝过蛤蜊后,她娘熬的粥虽然每日都吃,却痛苦非常,跟吃汤药一般。 “当然可以。” 晏桑枝答应得爽快。 他们说话的间隙,麦冬也数好了银钱,一共是六钱,在他看来真算不少,悄悄附在晏桑枝的耳边告诉她。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等孙行户走后,她去陈嫂子家里买了两只黄雌鸡,养得又大又肥,两只收了一百文,算是便宜卖与她。 日日吃粥虽好得快,可不沾油腥荤肉也很难熬,正好炙黄鸡能治脾虚胃病。 晏桑枝烧了热水,把鸡毛全给褪去,让麦芽和麦冬把上面的短毛挑拣掉,又让范大跟她去把屋里泡的给搬出来,让他给磨好。 范大苦得脸色跟芥菜一般,着实不想沾手。在那里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才认命地推着石磨转起来。 晏桑枝看他干得虽然磨叽,却没偷懒,遂放心下来做炙黄鸡,收拾好的雌鸡把里面的内脏掏出来后。 她把醋、盐、茴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