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不吃便不吃吧,等回头我让御厨做些其他清口的东西。”她难得在自己怀中如此乖顺,薛岑喜不自胜,轻扶着她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琴濯缓了片刻,抬起有些雾蒙蒙的眼睛,问道:“你跟之微说了我们的事情,她不答应你是不是要处置她?” 薛岑也在想怎么才能让孟之微死心,所以一时没有答话。 琴濯着了急,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 看她急得胸口起伏,本来就没恢复过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薛岑赶忙安抚道:“我何时说过动他,我既跟他明说,也是想就此解决这件事,他若清楚形势,也不会再固执才是。” “你也把人想得太简单,你这么明着抢还要让人拱手相让不成。”琴濯忍不住斜眼瞪他,随后又叹气,“罢了,我知道这事迟早要说,你别催得太紧,好歹我与他夫妻一场,我不想做得太绝。”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琴濯恼得捶了他一拳,“你听到没有!” 薛岑佯装吃痛嘶了一声,含笑看向她,“你都不肯答应我,还让我处处听你的,吹枕头风你好歹也到我耳朵跟前来。” “我答不答应还有什么区别。” 这对话听着也很耳熟,好像在不久前他们也争论过,薛岑依旧道:“区别多大也不用我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假意装什么正人君子,在你这里我就是个实打实的小人罢了。”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琴濯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脸上的梨涡微漾,好似带着袭人的香甜。 明明是清澈的眸光,薛岑却觉得那深处带着两把小钩子,将他钩得忍不住靠近。 琴濯只躲了一下,便碰到身后的软枕,一时便无处可藏,只能眼看着他的唇落下来,倾覆的呼吸像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将她网得紧紧的。 殿外,孟之微抬头看了眼当空的日头,就觉得有些眼花缭乱,晕晕乎乎,身子晃了下被旁边的黄鹤风扶住。 “这日头毒,状元爷可得仔细身体。” “多谢公公。”孟之微旋即腾开手,恍恍惚惚地朝外走去。 黄鹤风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着实有些可怜,也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 回到殿中,薛岑刚安抚琴濯午睡下,也知晓方才孟之微来过,问道:“走了?” “刚走,状元爷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 虽然不想承认,薛岑觉得精神能好才怪了,那他真要怀疑孟之微对琴濯所谓的真心到底有几分,毕竟前些日子才纳了妾,不多久妾侍就有了身孕,朝中都有人唏嘘这事,足见才学再好,在感情的事上也不见得就清明。 如今事情到这份上,薛岑更没有耐心等孟之微自己想通,左右使用了强硬的手腕,干脆坐实也罢。 “让太医把消息放出去,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自己知道。” 黄鹤风垂眼躬身,“老奴明白。” 隔日,琴濯中毒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朝中,与她有过接触的命妇小姐无不唏嘘,却没有人想到最关键的金盖玉碗为何会送到琴濯的手中。 有道是人死如灯灭,众人只会觉得她倒霉,又何来歆羡她的恩宠。 眼看着事情逼到眼前,孟之微原本通透的内心反而愈发犹豫起来,有一种隐隐的冲动似乎在驱使着她将琴濯抢回来。 琴濯跟薛岑央求了几日,方才有机会最后同她见一面。 这日,孟之微见她一身华裳下轿,整个人好像打了一层光,明媚异常,又再度犹豫自己是不是不该想自己所想,这才是喳喳应该拥有的人生。 “真好看。”孟之微轻抚了一下她头上的步摇,真心夸道。 以往她跟自己在一起总是舍不得穿舍不得戴,她送的银簪子她都宝贝得紧,戴上就再不换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她打扮得这样伶俐,孟之微觉得她已经代表了六宫粉黛的所有妍丽。 “还在怀疑我言不由衷呢?看我这样你该放心了。”琴濯弯起眼睛,笑意纯粹,但想到二人就此分别,也有些伤怀,“只是往后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了,你要自己多留份心。府里的人我始终不放心,已经跟薛岑说过将卧雪召回,届时只留厨师傅在后厨管事,我也写信去了钱州,让灵溪和阿昭来京城,他们是外面的人,又受过我们恩惠,来府里帮你料理些事务我也放心。” 孟之微本来心怀疑虑,想问她是否对薛岑真有心意,听她说这一大堆反倒想哭了。 “喳喳,你还没跟我发誓,你是否真心想进宫,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孟家?” “你傻了,我又不是神,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琴濯戳了下她的额头,浅笑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