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定暗号心里怪不自在的,听得含糊不清, 这些日子每次经过宅子的大门口, 总会清楚记起来薛岑几日没出宫。 朝中在筹备蜜乐郡主跟世子的婚事,还有云海国王入京事宜,身为指婚的正主, 薛岑自然脱不开身,这些天琴濯也一直在听孟之微念叨这事。 不见薛岑的时候,琴濯觉得焦灼;见到他的时候,更焦灼。 琴濯暗道自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 每每都因为说服不了自己的观念而感到纠结异常, 所以对薛岑的感觉也很复杂。 摩挲着手里的小玉管,琴濯不觉走神, 指腹一撮看到玉管中间的纸条,连忙坐起身左右看了看。 显然,纸条是新放进来的,也是府里人才有的便利。 有个随时随地可能侵入自己生活的影子在,让琴濯觉得十分没有安全感,特别是怕自己极力掩饰的一些事实会暴露,她就愈发觉得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之中。 琴濯左思右想,还是不能让薛岑的人继续留在府中,必须得想办法把人送回去, 最直接的就是跟薛岑开口。 于是,琴濯一进门就把那玉管丢向薛岑, 满脸的不高兴,“你在我家里派了多少眼线?” 薛岑放下书本,把那截玉管捡起来,倒也没有隐瞒,只是神色如常道:“我并非指使人向我传递你的消息。” 便是他保证再多,琴濯也无法全然放心,当初他送人过来她就一百个不愿意,如今房里事情都得万分小心,只是碍于没办法,卧雪他们又说得可怜,才拖到这时候。 “我不管!你快些把你的人带走!“ “那只让卧雪留你身边伺候。”薛岑退让一步。 琴濯瞥他一眼,道:“你当我傻?这难道不是你指使卧雪的!” 就是卧雪她平常也不太会让到房里伺候,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不难想象今日这事是出自谁手。 薛岑确也没有监视她的意思,自将卧雪一行拨到府上,也从未主动询问过,只是这以后才让卧雪帮忙传递消息。见她如此反感,薛岑也没有强求,便道:“你既不喜欢,我让他们回去就是。” “那个……厨师傅还是留下吧,他做得菜好吃。”琴濯心里其实另有考量,房里的人不可留,后厨总要留一个,以后她若不在,孟之微也不会挨了饿。 薛岑可能暂时没想到这些,只是笑了笑,“依你。” “卧雪他们回去以后,不会怎样吧?”琴濯还是有些担心。 “能怎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而已。”薛岑说罢,又停顿了一下,“可这宫里部门分散,各人之间总有龃龉,也不是我能处处看到的。” 琴濯也不指望他一个皇上去照拂下面这些人,闻言便有些犹豫起来,这些人好歹在自己府里也不少时间了,若说做事着实没有一分差错,好端端地把人打发回去,要是受了以前老人的欺负怎也说不过去。 见她频频叹气,薛岑道:“他们在宫里当差,自然也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也不必替他们忧心。” 琴濯瞧了他一眼,自己胸无大志,能顾及到的也就眼前的三五个人而已。她与孟之微相依为命,到如今亲朋零落,实也找不出几个还可以交心的人来,潜意识中对一些相处日深的过客都会存着一丝不舍之心,所以总免不了想东想西。 “先让他们来这里不行?”琴濯眼巴巴看着他,带了一丝央求。 “也行,等你日后进宫,让他们再来伺候你,你既便利他们也有着落。” 薛岑对此没有异议,一口答应下来。只是琴濯听到他的话,仍不免觉得心中一沉,由不得有种上断头台的惆怅。 她没敢就此谈论下去,目光一转看到对面的翘头案上摆着一把琴啾恃洸,为转移注意便道:“你也会弹琴?” “睹物思人而已。”薛岑撑着额头,目光看似随意,却总是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像有无形的丝缠绕着她。 又没正形了……琴濯浅浅瞥了下眼,走过去打量了一番那琴身,选材精致,做工考究,也是不可多得的上等佳品,琴弦一拨动,便有铮铮之声流泻不止。 “你不是也学过琴?来试试手感如何。” 琴濯坐在他搬出来的凳子上,抬着眼狐疑地打量他,“你怎知道我学过?” 薛岑似笑非笑道:“孟之微成天跟我说他夫人如何如何,就差把他夫人的老底掀出来了,我还能装聋子不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