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诗‘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说的便是这屠苏酒的风俗了。” 琴濯见他们两个人说着话,也就没插嘴,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揪着桌布上垂下来的穗子,把那穗子编成了一个个小辫子。 等着喝过屠苏酒,庆贺了杨大人的生辰,气氛也比先前热闹一些。琴濯多饮了几杯,就觉得脸上有些烧,撑着脸抬了下眼眸,看到杨大人身边一个妙龄少女,顿时觉得赏心悦目来了兴致,问孟之微道:“那就是杨大人的孙女?” “是呢,古灵精怪的一丫头。”孟之微来府上的时候见过几次,还被这丫头给捉弄过一回,因而说起来带着些许无奈。 琴濯眉梢微动,见那姑娘在杨大人身边撒娇,娇惯归娇惯,倒也不会叫人生厌,低声道:“我看这姑娘挺可爱,杨大人会不会有意让她跟皇上……” 孟之微旋即摇头,“老大人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别说不舍得让她入宫,再者也早就跟陈州定南王世子有了婚约,听说也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呢。” 琴濯见杨大人的孙女出来,还以为杨大人有这意思,听后抿了下嘴,觉得人家十五六的姑娘都订了亲了,那条龙还是光棍一个,要是不早点选几个人入宫,怕是还不肯断念。 也就事关自己,琴濯才操心起了薛岑的终身大事,总觉得他能有那念头,就是多年打光棍留下来的后遗症。 “皇上到底什么时候选妃?难道朝中就没有人提?”本朝皇嗣本就伶仃,琴濯觉得那些肱骨大臣大概都比薛岑着急,毕竟关乎整个王朝将来的命运,若是没有合格的继承人,那可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皇上的事情,便是有人提了,他也大可不管。”孟之微也不敢定论薛岑会跟看起来那般一样好说话,事关后宫私事,他必然不会让臣子们多加揣测。 “过了年皇上就二十有六了吧?这要换别的,皇子都有五六个了……” 孟之微倒是从没操心过薛岑这终身大事,在他看来皇上正值青年,多的是时间,便是真为后代着想,想找个合意的也无可厚非,只是听到琴濯忽然如此在意,有点好笑:“你怎么比朝里的大人还操心皇上的终身大事?不是挺不待见的?” “不待见也不妨碍我好奇啊。”琴濯眨了下眼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上一个好奇的已经被皇上罚去陈州种红薯了,你啊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我都嫁给你了,还关心什么大事?喝了几口酒就胡说八道的。” 孟之微知道往后的话她又不爱听了,所以才如此强说,只好闭嘴。 在席间坐了一阵,琴濯愈发觉得周围的人声嚷嚷得头昏脑涨,便跟孟之微说了一声,去后院散散步。 她沿着蜿蜒的石板路溜达了一圈,回来中间的花园时,正好看到薛岑站在一颗李子树下,旁边个子娇小的姑娘正是杨大人的孙女。 琴濯下意识后退半步从月洞门躲了进去,反应过来之后又啧了一声。若是杨大人的孙女没有婚约,她倒是十分乐意把空间留给关系未知的二人,只是事情正好相反,琴濯不禁对薛岑的印象落到谷地。 这人不是找有夫之妇就是勾搭人家有婚约的小姑娘,真是个老色胚! 怕小姑娘吃了亏,琴濯忽然涌起一腔愤慨,直起腰板踏了出去,很刻意地把地上的枯树枝踩得噼啪作响。 树下的两人听到动静,齐齐朝她看过来,小姑娘眼底澄澈,好像只是好奇哪里来的一个漂亮姐姐。 而薛岑早已了解琴濯的秉性,席间她都故意背着自己全程没有抬一下眼,若是看到自己在这里必然早就躲开了,这会儿倒是大摇大摆地出来,眼底含着一丝兴味,很想看看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是为哪般。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状元哥哥的夫人!” 琴濯看着小姑娘可爱的笑容,也抿起了唇角,“小姐知道我?” “那当然了!今天来的姐姐里夫人最好看!” 小姑娘的嘴巴像裹着糖浆的樱桃一样,不但红嘟嘟的,连说的话也是甜入人心肺。琴濯越发喜欢她,看她跟薛岑这个老色胚站在一起,就生起了一丝警醒,故意道:“我在这里逛了一圈,倒找不着回去的路了,小姐可要回去?也顺便捎上我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