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阵都会觉得头皮紧。 本来今日是孟之微休沐,皇上却忽然传信来,要去视察大理寺刚完工的排水工程,孟之微是主要的参与人员,自然不能缺席。 装扮上一身掩盖身份的行头,孟之微已是出了一身汗,抓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几口,倒没有不耐烦,“这些都是工部的营生,说白了我们也就是皇家的工人嘛,各司其职而已。” 琴濯知道她是个实诚的,入仕虽说是为了翻案,但做事也没有不专注的。琴濯觉得,她大概已经把自己融入这个角色中去了,真要为国为民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轻叹了一声,琴濯没有就此多说什么,把几丸用薄荷、橘叶包裹的杨梅装到了孟之微的荷包里,嘱咐她天晒干燥时记得取出来吃。 孟之微别过琴濯,一出门就感到大太阳在自己后背心上烤着,耸了耸肩膀还是把琴濯拿给她的油纸伞撑开。 大不了等快到的时候再收起来,也不会让同僚看见觉啾恃洸得怪异。虽说她不在意晒黑不晒黑的,可这么烤一路也挺难受。 “还是家里好啊。”孟之微想着自己清凉的席子,为自己即将离去的休沐日叹了一声气。 大理寺掌管全国的刑狱案件,去年淮川多雨,因为排水沟堵塞差点淹了内院,若不是出动各部的人连夜运输,里边的重要卷宗就可能被泡毁了。 所以今年初排水的工程就安排上了,一切进行的顺利,八月间汛期时也没出问题,这本已是落定的事儿,再者工部人手众多,也不是事事都需要薛岑出动的。 只是薛岑忽然兴起要来看,众人也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候着。 日头越高,外面的热气就越足,无时不刻不在熏烤着人。 黄鹤风的脚步也是一刻不停,举在薛岑头顶的伞就没放下过,一边不停地给他扇扇子,却还被嫌弃地推开。 “朕又没说热,你总在旁边烦。” 黄鹤风看着薛岑已经朝前走去的身影,哎哟了一声赶紧跟上。 他直觉皇上有气,却不知这气从何来。前两日回宫的时候,皇上就骂了他一路“乌鸦嘴”。 错不错的不打紧,皇上觉得他哪儿错了,那一定是错了。可黄鹤风反思了两个晚上,也没明白自己自己到底哪个字上出了问题。 这两日皇上就心情烦闷,这不今天日头火辣,非得出来各处看,也不知是不是心气儿不顺,想借着这天以毒攻毒。 黄鹤风看着那些汗涔涔的大臣们,内心报以一记同情。 皇上心情不好,这些文武百官也只得陪着了。 相比起那些个油光满面的,孟之微只是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又生得俊俏伶俐,让人看着怎么都觉得凉爽养眼。 黄鹤风趁着薛岑在前头跟一位大人说话,悄悄地跟孟之微走到一起。 黄鹤风王府时候的老人了,朝廷中三公九卿见了无不要点下头,他又时常跟着薛岑在外走动,孟之微对他可谓熟络,当即拱了下手,“黄公公。” 相反的,孟之微是薛岑看中的后辈,黄鹤风自然也无比恭敬,露出一个笑眯眯的神情来,低问道:“状元爷安。状元爷跟咱们皇上也是同桌吃饭的交情了,皇上这两日心情不大痛快,状元爷可多留个心,也开解开解。皇上最是器重你们这辈的年轻人,与你们说话皇上是最舒坦的。” 听了黄鹤风一席话,孟之微起先是懵的。 皇上心情不好?她怎么没看出来…… 看了看前头颀长的身影,孟之微又看向黄鹤风满脸的操心,只得先稀里糊涂地应下来。 黄鹤风乐颠颠地点了下头,又急忙跑上前去伺候薛岑了。 薛岑好像是真的出来抒发自己莫名其妙的火气,这大日头下走了好几圈,别的大臣都已是汗湿脊背,不停地抹着额头,反观他倒是清清爽爽站着,好像还有点越来越精神的苗头。 孟之微不禁暗想,皇上是不是在身上揣了什么冰袋,只是往近一凑也是热火朝天的,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下。 停在一处垂柳遮阴的亭子处,众人终于得以歇一口气。 这大热天的把一众人拉来,连休沐的都没放过,薛岑自然要给众人管饭的。他也懒怠再走动,便叫人把吃食都摆在了此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