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沈顾城还头一次担任劝架这个角色。 劝得还是只鸭子。 但是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 安柯胸膛起伏不断,娇憨可爱的小团子胸前绒毛一动一动。 但是又不能过分挣扎伤到沈顾城,他委屈地“咕咕”两声,警惕地瞪着沈父。 “爸!” 一个穿着西衬衫的少年冲进了审讯室,看到满脸是血的沈父吓了一大跳。 “你、你……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昀急着打120,看上去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他惊惶地四处瞧,看到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沈顾城时,才忍着哭腔出声。 “哥!你快点……快点来帮帮爸。” 沈顾城拿着消毒纸巾给安柯擦着脚掌上的血迹,闻言瞥了一眼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沈清昀是他那个好继母的亲生儿子,他们三个是一家三口。 “关我屁事。” 沈顾城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清昀时,眼底带着深深的冷意。 “叫谁哥呢?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个弟弟?” 沈清昀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他有些无助地看着沈顾城,又小声地对吃了一嘴瓜的老刑警道。 “……警察叔叔,可以帮我一下吗?” 大概是少年看上去可怜,老刑警叹口气,上前去搭把手帮沈清昀的忙。 沈父疼得脸直抽,但他脸越疼扭曲得越厉害,撕扯了伤口后让脸更疼。 “你别喊他哥!我们沈家没那个孽种!” “爸!爸!你别那么说……” 他那个看起来年幼的弟弟似乎快哭了,而不知道是不敢见他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那个继母没来警局。 沈顾城已经厌烦了闹剧,他不想再和沈家扯上任何的关系。 少年轻柔地抱着他的宠物,转身往外走去。 “嘭——” 一个烟灰缸砸在了沈顾城的后脚跟边上,擦着他的脚踝过去,砸在了地上。 他脚步不断,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地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孽种!你这个孽种!!” “你当初就该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起去死!!” 多么狠毒的咒骂。 他的父亲咒骂着发妻的话语,伴随在他的耳侧 走出警局的沈顾城心底空虚得厉害,他仿佛要一脚踩空,下坠般的失重感让他无力。 他……该死啊,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 那他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 少年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陷入自我的沉溺中难以回过神来。 周围的高楼大厦仿佛扭曲了一般,宛如水蛇要将他吞噬。 来往的人群是鬼夜中的怪物,对着他露出尖锐的獠牙,不断的恶声咒骂他。 ——去死!你怎么还活着! ——你不得好死!! 沈顾城感到了疼痛,幻觉中的少年浑浑噩噩地低头,望着自己残缺的手臂。 上面爬满了丑陋的蛆虫,来回钻入皮肉。 “哐啷——!!” 少年跌跌撞撞地关上房门时,撞掉了摆在玄关处的花瓶。 原本死死护在怀里的小鸭子掉在地上,沈顾城的手扎进了花瓶的碎片里。 他的眼神涣散,胡乱地抓住了一个陶瓷碎片,往右手小臂上割了下去! 想要剐去上面扭动的蛆虫,恶心的触感在胃里翻滚着。 包括这些碍眼的东西,他全都想摧毁。 沈顾城意识不到这些是幻觉,他的精神紊乱程度达到了顶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