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续上了方才要说的话,对聂楼道:“看来何家也没告诉你实情,他们也没脸说真相。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们都倒一倒脑子里的水。” “首先……啧,每次和你讲道理,都得分列成条你才听得懂人话,首先,我与何文宣只是订婚,从无‘休’一说;其次,要休也是我休他,你让他回去好好看看我的信里是怎么写的:看不上,滚!” “最后,世家豪门?我同样看不上世家。修道这条路,我只会自己走。” 她不觉得做寒门之后有什么不好,也许她现在一个人还不足以抗衡何家这个地头蛇,但这个时代有足够多的机会,让她能自己去打破天花板。 如果没有送礼物这一出,聂楼恐怕还要嘴硬几下,然而张镜莲这神来一笔,简直给她的话做了最好的注脚—— 她就是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底气。 聂楼胸膛起伏,只觉得那炫目的金光都化作了钢针,深深刺入了他的脑海。他心里已经全然崩塌了,脑子疯狂地转着。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他说出了何家的名字,何家已经不会保他了……而他又已经得罪死了诗千改,可能还得加上一个张汪总商! 好像醉酒突然清醒,聂楼终于后怕起来,背后被冷汗浸湿,瘫坐了在椅子上。 诗千改站起身,把写好的给酒楼的道歉书放在桌上,“我不会给你机会,你和何家做的事,我会一一还报回去。最迟腊月二十三,我要看到你的认错书登报。要完完全全讲清来龙去脉,不要想着耍滑头。” 要聂楼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踩,恐怕比让他死还难受。 比起被报复打死,这个结局已经很好了,哪怕再不甘心,也只得同意。 他呆呆地坐,好似魂魄都被抽没了。 其余五个狗腿子眼看这一出出的大戏,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诗千改: 得罪了何家,转手就能引得总商青眼……怎么说,不愧是翡不琢先生! 跟着聂楼只会倒霉,他们要不要转投诗大家?…… 吴灵差挥了挥手,抹把脸:“行了,行了,快走吧!这么多宝物箱子放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贪污受贿呢!” 那何家叫上司来指挥他们做事,连个跑腿费都不给,晦气得很! 阿双一直站在旁边,等待诗千改说完,她微微俯身行了个礼,笑道:“诗大家,若您有空的话,我家夫人有请您今夜一游我家花园。” 有张汪总商出手,玄灵阁的人便借坡下驴,懒得给何家交待了,扣了聂楼,没给诗千改增添一点额外的事务,还把她木牌上本该记的一笔“触律”给消去了。 这个过程里,阿双笑着给诗千改说了张夫人是如何喜欢上《千金》的。 她本是白天给夫人介绍了《千金》,但夫人忙于理账本就没看。晚上睡前,张镜莲突发头疾,失眠时便想着看点话本子催眠。 哪知拿了《千金》就放不下了,连头疼都因为情绪好转而缓解,直接看了个通宵。 阿双装订的话本子里没有最新章回,张镜莲追平后才终于放下本子睡觉,醒来第一句话:新的《徽女日报》买来了吗? 第二句话:若想与一个文修结交,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阿双也不知道,转头问了为数不多交好的前辈文修之一——严理繁。 严理繁:“……” 岂有此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当面教训人,要给这张家小辈正一正观念,让她知晓复古才是正途。 不过,他还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姓诗的是“三老派”,此派尽是财迷,你就拿钱砸她就完了! “当时可都把我吓到了,我家夫人从来都没看小说通宵过呢。”阿双道。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