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最值钱了。荆璨一下子笑了,他握着小玲的手晃了晃,说:“谢谢小玲。” 城堡搭完了,宋忆南招呼着小玲去喝口水,荆璨则仍在原地坐着,一直用一只手来回拨弄着剩下的积木。 眼皮底下的几块积木被抓到一只手里,荆璨顺着白皙的手臂朝上看,看到宋忆南正微笑着看着他。 “心情好些了吗?” 荆璨点点头,也朝她笑了笑。 宋忆南把手上的积木放下,又重新抓起了两块:“昨天,你爸爸跟我说,他很后悔。在培养你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宋忆南这样说,荆璨听了,却摇了摇头。 “他没有错。”荆璨将积木一块一块地垒起来,“小时候……在你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得有一阵子,爸爸太忙了,就把我送到了奶奶家。当时大伯家的哥哥姐姐也在,他们玩得很好,可我第一次离开家那么长时间,非常不适应,晚上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我一直忍着,但爸爸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哭了,我跟他说,我想回家。结果第二天他就来接我了。我记得那天下了大雾,长途汽车都开不进村子,爸爸到的时候,膝盖是脏的。那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还问他是不是摔了跤……后来才听奶奶说,爸爸是从村口下车,走进来的,但村子里的雾实在太大,他看不清路,就只能走一段,趴下来看看前面,再走一段……爸爸带我走的时候,奶奶还抱怨,说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在我这待得,你家就待不得了。” 面对奶奶的抱怨,荆在行也只是把荆璨抱起来,说:“他没离开过家,不习惯。” 从那以后,不管荆在行多忙,也不把他往奶奶家送了,甚至在荆璨上学以后,连原本请来家里照顾他起居的人都辞退了,事事亲力亲为。每天抽空接他放学,等他晚上睡了以后再回公司加班,有时荆璨半夜起来上厕所,荆在行都还没回家。即便是实在脱不开身的时候,荆在行也会把他带到自己的公司做作业,很多时候荆璨都是睡在荆在行办公室临时休息的小床上,但等第二天早上醒了,就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小时候荆璨甚至觉得,自己的爸爸好像都不需要休息,像个超人一样,永远在忙忙碌碌。 这样的往事,是连宋忆南都不知道的。 “我知道,爸爸非常爱我。可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永远都不长大就好了,一直是特别特别小的小孩子,那样,他对我就没那么多期待,也会纵容我,我也不会……一次次让他失望。” 听到这话,宋忆南伸手,拍了拍荆璨一直弓着的后背,说:“你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是你爸爸做错了。” “不是的,”荆璨还是摇头,坚持,“其实,如果……我不是我,我心很大,能适应爸爸的这种严格要求,那等我日后功成名就了,肯定会感激爸爸一直以来对我的严格要求。可是……” 可是,他偏偏是他自己。用结果去反推当初行为的对与错,很多时候都是不客观的,导致这个结果的影响因素一定有许多,可能每个环节单独拎出来都没什么问题,可是搭配在一起,就错了。 宋忆南没说话,她用一只手划拉着积木,不知在想什么。荆璨看着宋忆南将手里一块正方形和一块三角形的积木握在手里,用力攥紧,甚至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而使得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小璨,你觉不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像一块积木,能和别人在一起拼出好看的图形,但每个人也有缺点、棱角。各自散着的时候没什么,但挨得越近、靠得越紧,如果角度没有摆对,就会扎得对方很疼。” 宋忆南说着张开了手,绵软手掌已经被积木的边角扎出了很深的红印子。 “我不想为我们辩驳什么,可是小璨,我们成了一家人,如果爸爸妈妈哪里做得不好,以后告诉我们好不好?”宋忆南说,“你是我们的孩子,你可以怪我们的。” 两块积木依旧依偎着躺在手心,拿着积木的人微微红了眼睛。 荆璨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用膝盖托着下巴,他也学着宋忆南那样,从地上抓了两块积木,在手掌握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因为手掌收紧而产生的疼痛感,就像这么多年来,他和荆在行在这段父子关系里那样。 小玲跟荆璨玩得开心,但临走前可犯了大愁。 “我舍不得把城堡推倒。” 见小姑娘眼泪汪汪的,荆璨赶紧说:“下次哥哥再给你搭。” 小玲听了,抹了把眼泪,点着头把城堡推倒了。 五颜六色的积木散了一地。 “小璨哥哥,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