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啦声起,黄梨四爪齐用,整个身子没入溪水里,唯有毛脑袋昂起来,姿势滑稽好笑。 沐念静静地坐在树枝上,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狐狸游泳。 看他仰着肚皮后脚蹬水,看他抱着尾巴搓洗,看他笨拙的用前爪挠洗耳后。 沐念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好像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指尖微动,有种想帮他清洗的冲动。 从耳朵尖到尾巴根,指尖一路摸过去,替他洗个干净。 而那边—— 黄梨撒了约摸半个时辰的欢,变回人抖了抖毛耳朵上的水汽,双手团吧起衣服蹑手蹑脚的回到大树下。 明明灭灭的火堆光亮中,沐念保持刚才的睡姿,似乎没动过。 黄梨舒了口气,将衣服随意搭晾起来,变回狐狸躺在沐念不远处入睡。 清晨,黄梨心里装着事儿,醒的比沐念还早。 但他趴在地上继续装睡,唯有耳朵支棱着,等沐念发现衣服的事情。 沐念起了。 黄梨耳朵尖微动。 沐念站在晾晒衣服的树枝边。 黄梨的大尾巴不受控制的小幅度摆动。 沐念伸手拿衣服。 黄梨像是偷吃了只生兔子,此时正在他胸腔里左右狂奔顶撞。 沐念开口,故作疑惑的抖开自己皱巴的外袍,“谁帮我洗了衣服?” 黄梨伸懒腰,像是才睡醒,“还真是。” 他不看沐念眼睛,蹲在衣服边,“难道是某个好心的田螺公子?” “你看你,衣服脏了都不知道自己洗,连田螺都看不下去。” 沐念沉吟,“昨夜只有你我……” 黄梨心虚的左右乱看。 沐念幽幽叹息,瞥狐狸,“衣服洗的很好……” 黄梨尾巴疯狂甩动,宛如得了骨头的小狗,明明尾巴都暴漏了心情,还企图装作风轻云淡。 沐念故意的,又接了一句,“就是没晾开。” 尾巴瞬间停下。 黄梨凑过去看衣服,“……” 衣服团成一团搭在树枝上,只随意扯了两下,根本没展开,这会儿道袍上全是晾晒过折痕。 黄梨胸腔里刚才跳动的那只兔子,“啪叽”一下,四脚朝天,暴毙了。 黄梨沉默的盯着衣服上的折痕看。 他哪懂这些? 狐狸又没有衣服,怎么能知道晒衣服的时候还得把衣服展开? 沐念问,“是你——” 黄梨瞬间跳起来,尾巴炸开,“谁?你说谁?!” 不知道是羞还是怒,黄梨昂着脖子说,“我怎么可能帮你洗衣服!小爷都没给自己洗过衣服!” “你这人忒挑剔,有人帮你洗衣服还不好,还挑三拣四的。” 黄梨气呼呼的,感觉自己昨天搓了半天的溪水,今日天一亮全蒸发了。 早知道不给她洗了。 沐念弯腰要摸他耳朵,黄梨耳朵往后一抿躲开。 狐狸要气死了。 他大半夜不睡觉给沐念洗衣服,沐念还嫌弃他晒的不够好。 黄梨气不过,赶路的时候,摆烂不愿意往前走,张嘴咬住沐念的衣摆,任由她往前走的时候拖拽着自己滑行。 沐念对于黄梨撒泼耍滑早已习惯,只淡声说了句,“乖,快到了。” 黄梨不乖,黄梨想撒泼,黄梨想打滚。 她应该夸自己的。 她怎么不好好夸自己呢? 他那么认真的洗衣服。 黄梨的小脾气,在胸腔里存了一路,直到山脚集市边。 黄梨看着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下意识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将整只狐狸身子藏在沐念身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