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会在什么时候踩中实地,好在两人身上都喷了驱赶蛇虫的药水,至少不用担心突然受到攻击。 陆寒川一手扶着云时,一手拎着长刀领先半步走在前方探着路。 云时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一个坐办公室的文宣部部长,上了山竟然也能如履平地。” 陆寒川一刀挥下,利落地劈开前方的荆棘:“我们陆家是军人世家,家中子弟不论未来是想朝什么样的方向发展,都会被扔进部队里至少待个三年,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难怪你的气质也不像文人。” 陆寒川停下脚步回了头:“你这是在夸我吗?” 云时笑着推了他一把:“快走吧,趁着天还没亮,要多割一些。” 两人来到一颗漆树下,云时开始割漆。 为了探到高处,陆寒川一把就把云时稳稳地扛上了肩。 第一次被扛起的时候,云时有些惊慌,可陆寒川的动作很稳,把他放下来后连呼吸都没有变化。次数多了,现在云时已经可以不慌不乱地专注着手里的活儿。 “可你怎么会想做文宣部的部长?这个位置可不好坐。” 陆寒川伸手递给云时一片树叶:“这也不是我主动选的,我从部队退役后,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上头就来找我爸商量,为星联奉献一切包括儿子的想法深深刻在老爷子的心底,于是我就被我爸打包送到了文宣部。” “那时候的文宣部可真是一穷二白,上上下下只有我一个人,也没有现在这个办公大楼,只是在星联政府大楼里给我分了一个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天,世家就派人来「道喜」了。” 云时把树叶插进v字形口子下方,轻声问:“他们来说了些什么?” “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忘了,”陆寒川把云时放了下来,扶着他站稳,“但送走他们后,我就决定,待在文宣部,不走了。” 陆寒川说他不记得了,云时不相信,想来不是什么好话,这才不想让他听。 他不想说,他就不问。 云时转过身,抬手揽住陆寒川的脖子,微微仰头亲了他一下:“辛苦了。” “倒没什么辛苦,只是……”陆寒川顿了顿,附身抱住了云时,下巴搭在云时的肩上,“只是在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 说完,他轻轻歪头蹭了蹭云时,无声地求着安慰。 云时感受到了陆寒川的不安,这样的不安来自于对他的重视。他伸手抚着陆寒川的后脑,静静地安抚着,直到陆寒川情绪平稳下来,放开了他。 “天快亮了,咱们还需要割多少?” 云时回头数了一下割完的漆树:“差不多了,再割两棵就结束。” 割完最后两棵,陆寒川打开了一个胶囊帐篷,两人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在天光破晓时开始收漆。 此时,树叶里的漆液已经变成了褐红色。「白赛雪,红似血,黑如铁」,说的就是漆液经过氧化,颜色由浅到深变化的过程。 辛苦了一个晚上,收来的漆虽然不算多,但也足够修复那个剔红方盒了。 两人回到林中木屋,云时打算先休息一下补个觉,然后开始练漆,刚换完衣服就被陆寒川一脸惊恐地拉住了。 “你身上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云时的身上出现了大片的红疹,看着很是骇人。 比起陆寒川的慌乱,云时倒是镇定得很:“哦,就是生漆过敏,有点痒,但不算严重,我去用高锰酸钾兑水擦拭一下就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