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疑惑的青年,轻声解释。 “之前宗门大比时候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说我是你的道缘,你不想和我牵扯上因果羁绊。这对你来说很容易,毕竟你历经千帆,道心稳固。可是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所以我便刻意用你的年岁,修为什么的来强调自己和你之间天地一般的差距。” 我和你之间隔了天堑,鸿沟。 哪怕我是你的道缘,我也配不上你。 我不能心生妄想。 后面的话程不语没说,然而沈天昭却真切的感知到了她的言下之意。 程不语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乐观开朗,没心没肺,她只是用这样来伪装自己,强行让自己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似乎这样就能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然而这样的假面只有在面对沈天昭的时候才会卸下来。 不为别的,他们互为道缘。 她心中所想,他一眼就能看出。 更何况沈天昭不会嘲笑她,他总是用慈悲,宽容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的不堪,她的不完美,在他眼里她可以什么都不是,只需要是程不语便足够了。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她没有伪装的必要。 同样,她的自卑也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毫无隐藏。 少年人的爱意如火,热烈也清醒。 沈天昭之所以在宗门大比时候便想要和少女斩断因果,便是因为他发觉少女对他有好感。 在提出斩断因果的时候程不语脸色苍白得厉害,他也知道这很残酷。 那段本该早就断掉的羁绊,是她承诺不会再与他相见之后才续上的。 这段时日程不语一直表现得对他态度如常,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 直到今日被他这样询问,才显露了分毫。 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她没办法对他撒谎,所以选择了如实告知。 他眼神微动,很想要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她想的那样好,她没有配不上自己。 只是话到了嘴边,沈天昭又生生咽了回去。 解释这些有什么用?除了让她误会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他身上的伤再过一段时日便好了。 到时候他再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这样就好,不要给她任何希望。 正在沈天昭这样想着的时候,又听程不语说道。 “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天昭从她的床上坐起,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氤氲的水雾里少女的眉眼朦胧。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对你的称呼?” 程不语一开始以为青年是在意年纪,结果她发现她提起它的年岁时候他并不生气,有一次出门碰上了一个仙童,仙童并不认识沈天昭,以为他是蓬莱的弟子,便唤了他一声“师兄”。 沈天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兄这类的称呼,他似乎都不喜欢。 就好像亲近一些的称谓,对他而言都是负担。 沈天昭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滚烫的茶水隔着杯壁染红了他的指尖。 “我并不在意称呼,而是在意羁绊。” “我是一个不受天道庇护之人,天赋更是绝尽亲近之人的命数。凡是和我有过羁绊的,非死即伤。” “师傅也好,师兄也罢。太过亲近的称呼都会成为一把悬于他们头顶的长刀,一旦过了线,越了界,这刀便会落下。” 沈天昭说着深深看了她一眼,日光正好,落在她的发梢,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是那么鲜活,那么美丽。 和他的昏暗无光的世界格格不入。 程不语皱了皱眉,努力想要理解,却还是似懂非懂。 青年顿了顿,斟酌了下语句解释道。 “你知道世界上最短的咒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是名字。” “一个人的名字一旦被人知晓,对方唤他的瞬间他便会立刻受到束缚。” 程不语还是不解,“那这和我们如何称呼你有什么关系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