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步子不但没停,反而还加快了,秋穗纵是再见过世面,可也从没见过这种不识好歹的无赖。此番气得浑身发抖,见他即将靠近,秋穗扬鞭便狠狠甩打在他身上。 高六郎愣了下,似是没料到秋穗真会下此毒手。他目中凶光一闪而过,然后嘴里也开始骂骂捏捏起来:“别不识好歹!装什么清高?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别以为在侯府大户人家呆过就有什么了不得,谁知有没有被侯府里的哪位爷睡过?小爷我都没嫌弃你是个破鞋,你竟敢打小爷我。” 秋穗既已拿鞭子抽打过他一回,便也不惧第二回 。见他出言不逊,言词恶毒,秋穗又扬起鞭子打向了他。这回没再做做样子只打他身上,而是下了狠手直接冲他脸去。 转瞬间,高六郎那白皙得近乎于病弱的脸,便横梗了一条血痕。 高六郎一时间吓傻了,待反应过来,要朝秋穗生扑而来时,不知从哪儿冒出许多打手来,直接拿了个麻袋套住高六郎脑袋,然后就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这里是城外,四周都没什么人经过,颇为萧条。高六郎被打,自然也不会有人瞧见。直到打得高六郎不再动弹后,那群打手直接就提着他丢去了城门口。 而秋穗这边呢,常拓现了身。 常拓说:“娘子别怕,有我们家郎主在,甭管是高家,还是孙家,都是不足为惧的。郎主差我暗中护着娘子,娘子日后不论是想进城还是出城,都仍大大方方的大着胆子来去即可。今日之事,日后再不会发生第二次。”又说,“这高家仗着自己家在叶台这个地方有些威名,便罔顾律法,今日敢这么做,想之前也没少这么做过。我家郎主是什么人?京畿路提典刑狱公事,下来叶台,就是为了查之前的一些冤假错案的。这高家……之前但凡做出过一点伤天害理之事,郎主身为提刑官,便不会叫他们再有一日太平日子可过。” 秋穗方才是真的害怕了,她从没有想到过,那高家竟然敢放纵那个高六郎对她行如此污秽之事。就算他们余家如今没有两门有实力有权势的姻亲在,但好歹家里也是有父子两个秀才的。秀才的身份,虽说在富贵云集的京城不算什么,但在叶台这种小地方,那却是足够受人敬重的。 律法规定,秀才公便是见到县官,也无需下跪,县官还需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这高家……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 但在常拓面前,秋穗并没把心中的委屈表现出来,只是强压下了心中的那股子怒火,强作镇定对常拓道:“你们家郎主真是有心了,今日也实在多谢了你,否则连我自己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 常拓知道,不管是谁,哪怕是再坚强的娘子,受了方才那样一番惊吓和侮辱后,她们肯定也是需要发泄的。不可能还如常人一样,事事体面。 所以常拓说:“娘子快进车里去坐着吧,今日我送娘子回去。” 秋穗没有逞强说不用,只是朝他又再次道了谢后,挪身进了车内呆着。 常拓则把自己的马也套在车驾上,他坐上马车后,正要打马离开,身后突然的,由远及近,轰隆隆响起一阵翻滚的铁蹄声。不过几息功夫,傅灼便就勒马急急挡在了秋穗的马车前。那马儿前蹄高高扬起,一身锦袍的郎君高高坐于大马之上,清俊的脸,满是凌厉冷肃。而他身上却带着风尘仆仆,明显是一得到消息,就匆忙赶了过来。 马儿仰天一声长嘶后,才停下,然后在原地打转儿。傅灼立刻翻身下马,大步朝马车这边走来。 方才听到那阵如滚雷般的马蹄声时,秋穗心里就猜应该是他。果然,很快她就听到了车外他在对常拓说话。 “将我的马也套上车去。” 才听到常拓应了声是,马车前面的门便被人叩击着敲响了。 秋穗方才在外面时强忍着没哭,这会儿坐进车里却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不免趁着没人瞧见时自己偷偷哭了起来。但见他过来,秋穗忙拿帕子赶紧擦了眼角,一再确认自己擦干净了脸上的泪后,这才重又摆出一副笑脸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