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兄弟一个屋住,这会儿兄弟两个也都已经起了床,正静坐屋中看书。 见是姐姐,余岁安探头探脑就冲门口张望起来。秋穗认真想了想,以安儿的性子,若自己和兄长之间有事瞒着他,他怕是又要气。何况,这事也无所谓让不让他知道,于是就选择了没瞒。 秋穗并不避开弟弟,直接当着二人面将那盒子给了哥哥,道:“昨儿那一堆书下面的,哥哥自己打开来看。” 余丰年狐疑望了妹妹一眼,然后打开了木盒。木盒里赫然叠着的一摞银票,吓得余丰年立即“啪嗒”一声又将盒子关上。这会儿脸色也变了,他极严肃问妹妹:“什么意思?” 秋穗不知道兄长心里的那出自己排给自己看的戏,只以为他是被这么多的钱给吓着了,于是认真解释说:“里面还有一封傅提刑写的信,信虽是写给我的,但却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余丰年更狐疑了,但还是夹着眉心重又打开了木盒,拿出信来看。 看完后,余丰年沉默了。 见哥哥突然沉默,姐姐也不再说话,余岁安好奇问:“怎么了?” 秋穗看向弟弟说:“傅提刑傅大人,惜哥哥之才情,怕哥哥回来后并不读书考试,所以特赠了银子给他花。” 昨儿晚上父子三人聚一起聊了很久,余岁安如今对傅提刑这个人是再熟知不过。听说傅提刑又惜哥哥的才,又愿意鼎力相助赠他读书考试的费用,不免也大为感动,说傅提刑实在是个好官。 但很快,余丰年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不对。”余丰年突然又朝妹妹望来,暂时敛了眉眼间笼着的愁绪,又变得严肃起来,问,“就算我运势好,秀才和举人都能中,最终走到春闱那一步,满打满算,百余两银子也尽够了。他这里给的,可够我考七八次了。”他总疑心傅提刑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这个钱,给他只是幌子。 秋穗也没想通这一点,所以她说:“所以我这不来找哥哥,想你给解惑么?” 余丰年总怕妹妹和傅提刑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或是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约定在。所以妹妹说这番话时,他认真打量了好久,一直在推敲她是真不知,还是骗他的。 但最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余丰年只是做了决定道:“这个钱,一个角都不能动。”一边说,一边阖了起来,又顺手给锁了,钥匙自己收在了身上,盒子也一并没收,道,“先放我这儿,一旦有机会,我便亲自送还回去。”他认真望着妹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秋穗很坦荡,立即就点头同意:“我也正是这样想的。” 然后兄妹二人默契的一同转头看向一旁余岁安,异口同声叮嘱:“此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就行,别告诉爹娘。” 余岁安不知道为何要瞒着爹娘,但兄姊都这样交代了,他只能木然点头应了:“哦……” 然后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正试探性想多问一句,就见兄姊又再次以命令式语气异口同声:“不许多问。” “……”余岁安茫然,“我不问就是。”心里已经有些要不高兴了。 但他现在会自我排解了,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兄姊能让他知道的肯定不会瞒他。既是瞒着他的,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比如说,傅提刑给了钱这件事,他们不是也瞒着爹娘了吗?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比爹娘要知道的多一些。 这样一番自我安慰后,余岁安心中懊恼一消而散,喜悦立即爬上心头。 堂屋余乔氏喊了吃早饭,三人一道出去了。吃完早饭后,余乔氏对秋穗说:“不管怎样,你今日去祖屋瞧瞧你爷爷吧。毕竟有血脉之亲,而且当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给我们。念着这一点,你既回来了,也阖该去瞧瞧他。” 秋穗正有这个意思,于是她搁下筷子说:“那我现在就去。” “你等等。”余乔氏转身进了屋,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