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知道他的心结在哪儿,于是主动提起说:“当年走时,怕你会不肯让我走,就骗你说是去镇上给你买好吃的了,很快就能回家,这是姐姐不好。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回想这件事,总觉得你那时候那么小,我这样的谎言对你的伤害肯定很大。若时间可以倒流回去,我肯定好好的同你说实话。你那时候虽小,但却很懂事,我好好说,你可能会闹,但也会理解的。” 余岁安突然难过,鼻子眼睛都酸涩起来。 其实这些年,他一直都很挂念姐姐,怕她吃不好,怕她穿不暖,怕她挨欺负。曾有好几次,他都想过要一个人偷偷进京去,哪怕只蹲在那户人家门口等她出门时偷偷看一眼也好。可每回走了一半路又回去了。叶台虽离京城不算远,可徒步走也得走好几天,只靠双脚,他到不了京城。 就算能走得去,一来一回好几天,一直不在书院,爹娘会怀疑,也会担心。 可这一刻姐姐就站在他跟前,他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他不懂事、不听话,竟就为了小时候姐姐的欺瞒和不辞而别,他竟就别扭了十二年之久。 若当年听兄长的话,随他一起进京去探望姐姐,也不至于姐弟二人十二年来都没再见过一回。余岁安哽咽,人高马大的少年郎,哭起来竟像个孩子。 秋穗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今日毕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不兴哭,所以她勉力笑着:“从前日子再难,咱家也撑过来了。如今好了,日后日子一定一日比一日好过,我们一家也会蒸蒸日上,越来越好。”说着,便朝院子里正有说有笑的另三人指去,“你瞧,爹爹身子好了,娘亲也越来越开心。哥哥呢,在京中时遇到了贵人,得贵人指点,此番回来也要开始认真读书考功名了。” “真的?”余岁安立即转悲为喜,既吃惊又兴奋,更是疑惑,“什么贵人?” “那你得去问他啊。”秋穗成功带偏了话头,整个气氛也更融洽起来。 余岁安也不再是格格不入的别扭少年了,立即就跑去长兄跟前去问:“哥,姐说你在京城遇到了贵人,此番回来后,也要开始认真读书考功名了?” 提起这个,余秀才也正想起女儿一早上和他说的话,也忙问:“对啊丰年,你自己心里可有个详细的计划。”然后不免开始为他筹谋起来,说,“明年八月又是三年一次的秋闱,要爹说,你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但这样一来,明年春时的县考,你现在就得赶紧准备起来了。先考秀才,再考举人,时间虽紧了些,但这些年你从未丢过书本,举人不提,考个秀才还是不成问题。” 余丰年意味深长望了妹妹一眼,然后平静收回目光,回自己父亲话道:“是提刑司衙门里的傅提刑,他劝儿子最好能考功名。”余丰年生怕妹妹会提梁娘子,所以主动点了贵人是傅提刑,但又说,“不过,儿子还没想好。” “这还想什么?”余岁安性子急,恨不能立即按着哥哥头去县里考秀才,“傅提刑都说你是当官的料儿了,你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余丰年瞪了弟弟一眼,余岁安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话冲了些,于是立即闭了嘴,只等着父亲来“教训”兄长。 余秀才性子温和,不急不躁的,直接叫了两个儿子跟着他进屋详谈。 秋穗呢,并不去凑这个热闹,只过来挽着母亲,陪她一道进了厨房去。 早上因什么都没准备,只简单吃了顿素饺子。这会儿有肉,自然要剁了馅儿再包饺子好好吃上一顿团圆饭。 * 晚上,吃完团圆饺子后,余丰年借着去还妹妹嫁妆盒子的机会,一并将傅灼托他给妹妹带的包袱也扛了过去。 秋穗有自己单独的一间屋,虽不大,但却被余乔氏归置得很温馨,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香闺。 余丰年并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递了那些东西。 听说那包大的是郎主托哥哥给她带的,秋穗十分吃惊。她昨儿走的时候,以为之后再不会同他有任何交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有了。 没打开看时秋穗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觉沉甸甸的,她拎着十分吃力。 余丰年并没走,还想等着看看傅提刑到底送了妹妹什么。因知道之前傅家人的打算,所以即便如今妹妹赎身回家了,余丰年仍怕傅家再来把人抬走。 若是一顶轿子就抬去侯府做妾,那岂不是什么都没改变? 见哥哥不走,似有话说,秋穗便问:“哥哥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余丰年喉结滚动了下,似有迟疑,但最终还是主动说了:“我想看看傅提刑给你的包裹里都有什么。” 秋穗怕哥哥疑心,所以呢,也就坦坦荡荡当着他面打开了包裹。出乎二人意料,包裹里竟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