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同梁娘子走得最近,她也爱寻你说话,你可知原因?她会不会真给我们当主母娘子啊。” 秋穗深知其中原因,但却只字都不能提,于是她遮掩着情绪道:“都忙你们自己的去吧,主家的事情,还是少打探得好。”又说,“不管日后谁做这修竹园的主母娘子,总之你我都是要好好当差的,多知道这些也无用。” 那红衣女婢却捂嘴笑着说:“姐姐同我们才不是一样的人,我们是当奴婢的,姐姐将来是要做半个主子的。”然后挤眉弄眼,“姐姐可别瞒我们,昨儿是不是郎主已经召你近身侍奉沐浴了?我在这处当差也有几年了,还从未见过有谁能这样近郎主的身呢。” 没人比秋穗更想赶紧把这事儿忘记,偏偏这会儿被当她面提起,秋穗羞臊得满面通红。 但这两个女婢并不知郎主受伤一事,她也不能说,只能啐道:“再不好好当差,只顾着在这里嚼舌根,小心罚光你们这个月的俸银。主家的事岂是你们能在背后议论的?你们也不怕郎主发怒起来大棒子将你们打出去,咱们郎主可不是好脾气之人。” 见秋穗怒了,两个女婢突然正经起来。 “我们只是见姐姐有盼头了,为姐姐高兴,没成想竟惹了姐姐生气。这样的事,可万不能叫郎主知道。” 秋穗不过是吓唬,并没想真罚。见她们害怕了,便又说:“下次注意些,可别再犯这种糊涂了。这次先记着,下次再犯,到时候一起罚。” 二人逃了一劫,忙千恩万谢,然后匆匆离开。 这边秋穗脸上仍红晕未消,她转身一边继续往厨房去,一边抬手使劲揉着两边脸颊。昨晚上因做足了心理建设,当时倒没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回望当时的细节,秋穗只恨不能得了失忆症。 那些细节和画面突然涌进脑海中,任她如何都抹不去。 就像是长在了脑中一样,郎主身上哪里长什么样,哪里之前受过伤留了浅浅的疤,她都一清二楚。 如此这般兀自折磨了一顿午饭功夫后,等到饭食烧好,要送去花厅时,秋穗突然装着肚子疼的样子,她招了九儿到身边来。 “饭食准备好了,都装进了食盒里,你提着去花厅吧。我许是昨夜受了凉,这会儿肚子突然不舒服,我先回去躺一会儿。” 九儿当真了,忙问:“可要给姐姐去叫郎中来?” “不用。”秋穗立刻拒绝,“没有大碍的,回去躺会儿,再喝点热水就好了。” 因是九儿来送的饭食,傅灼便问她秋穗怎么没来。 凭傅灼对秋穗的了解,今日她哥哥在,只要她不是忙得脱不开身,她是不可能自己不来的。 九儿说:“秋穗姐姐说她许是昨晚着了凉,方才有些不舒服。她托奴婢送饭食来,自己先回屋去小憩一会儿了。” 傅灼对此不置可否,只对九儿说,叫她过去照看着些。若是有需要,直接以他的名义去请了郎中来瞧。 九儿蹲身应道:“奴婢也是这样说的,但姐姐说不必。”又道,“那奴婢先再去瞧瞧,若实在不好,奴婢再来回禀郎主。” “去吧。” 九儿退下去前,随手招了个女婢来布菜。 余丰年很担心妹妹,但又不好说什么。傅灼将他脸上一应神色都瞧在了眼中,倒体恤道:“如今衙门里清闲了些,不比往日那么忙了。你既来了,可在府上多呆一会儿。一会儿吃完饭,你去看看秋穗。” 余丰年很是感激上峰的体恤,忙又要起身恭谢。傅灼并不喜这些虚礼,抬手制止了,只叫他坐下来用饭。 秋穗回自己屋呆了没多会儿,梁晴芳便寻过来了。听说秋穗不舒服,正搁屋里躺着,梁晴芳还挺担心。 见她来,秋穗赶紧起身行礼说:“我没事。”又问她,“梁娘子这会儿过来,可用过饭食了?” 梁晴芳上下打量她,见她倒还算好,便稍稍放心了些,然后答她话说:“老太太留了饭,我是从她那儿过来的。”然后紧握住秋穗手,满脸都是欢喜。 秋穗如今知道她的心意了,待她也更是和从前不同。再想着这些日子来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心中更是生了几分亲近感来。 不是说哥哥不好,只是的确是出身和门第摆在那儿呢。梁娘子官宦人家的女儿,竟能看上哥哥这样出身的人,光是她的这份不顾门第的情意,也足够秋穗在心中感激她的了。 不管日后怎样,但就只此刻的这份情,秋穗心想,她也会记上一辈子。 秋穗深知两府门第悬殊,最后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善果的,但秋穗仍感激她能看得到哥哥的好。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秋穗也想真心待她好。但好像除了会做饭外,她也没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 梁晴芳笑了:“我是特意来找你说话的,你难道以为我是馋了,来朝你要吃食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