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三个多月,也许是没有了宫里头各种规矩的束缚,乾隆过得也自在了许多。 武陵春色里,这是后宫众人这一趟圆明园之行最后一次给皇贵妃请安。 魏芷卉坐在下面,自然能察觉到各人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 昨日给太后请安,虽说太后这些日子确实是很少再插手后宫的事,可事关皇嗣,她也不得不操心一些。 昨日在万方安和,太后正翻阅着敬事房的记档,看着满页纸的令妃侍寝,颇为不悦,虽未表露,却也是暗戳戳地内涵着魏芷卉屡次侍寝却难有孕。 不过一夜之间,宫内流言四起,人人都说,令妃没法生。 若说出起来,自八阿哥出生以后,九阿哥夭折,陆贵人小产,这一两年,宫里头确实没什么孩子出生。 陆贵人虽不算受宠,但若是按照昨夜太后说的那些话来看,当日选秀选了陆贵人有很大的原因还是她看着和纯贵妃一样好生养,可如今却被鄂常在一系列的行为折腾得一塌糊涂。 “令妃到底是得宠,这气色好得很啊。”嘉贵妃看了眼令妃,笑道。 一夜流言,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今日不管怎样都不会来请安了,但魏芷卉却不这样,她怕什么? “臣妾气色再好,也抵不过嘉贵妃。嘉贵妃如今忙着四阿哥的婚事,越发的空闲了,这气色也比往日好些了。” 今日的请安,魏芷卉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似是不大想和旁人说话。 至于嘉贵妃,她如今便是直等着有一天她露出马脚来了。鄂常在的事差的并不难,左不过就是盯紧了她和马嬷嬷便是。前些时候,初菱告诉她,马嬷嬷这几日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细细查下去,启祥宫的人给了马嬷嬷一些银子,至于是为什么,确实查不到。 但魏芷卉不着急,这些事,横竖早晚都会露出马脚来。 请安结束,舒妃与她一同回了天然图画,似是看出了她面色不佳,问道:“太后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心上。别人不懂的,咱们还不懂么?不过也就几年的事了。” 几年,这才乾隆十四年,还早得很。 更何况当日郑岁的事,谁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成算呢。 郑岁的事,她没告诉过舒妃,她也不打算告诉。 “姐姐,若是我们改变了历史,我生不了这么多呢?”她避开人,轻声问道。 舒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心,说道:“不会的,你我都知道,陆氏一生无子,我看着她那样的容颜,江南女子的温婉,想来是个能得宠的,我总觉得夹竹桃一事,便是个解释。” 魏芷卉深吸了口气:“这宫里头的日子,真累啊。” 舒妃没说什么,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这宫里的日子难过,可如今尚有宠爱,也算不得难过。” ——— 诚如舒妃所言,这宫里的日子有了宠爱,确实要比无宠之人好过一些。 转眼已是第二年的七月,这一年里,三阿哥永璋娶了和硕淑慎公主之女为嫡福晋,也算是了却了纯贵妃的一桩心事。 至于四阿哥,年纪尚小,每每嘉贵妃提起这些事,乾隆都未作答复,只说再看看。 孝贤皇后27个月的孝期刚一结束,乌拉那拉氏封后的诏书便传遍了后宫。 一时间,各宫的嫔妃、王府福晋、诰命夫人,源源不断的贺礼送至翊坤宫。 “娘娘,皇后娘娘的贺礼,咱们要送些什么?” “库房里挑些上好的东西送去便是了。”魏芷卉坐在榻上,并不关心这些事。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她还想着好好休息呢。 封后大典上,他们要做的,便是一身盛装,当好背景板。 八月的烈日之下,一身厚重的朝服,头戴冠帽,一耳三钳,热得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