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些孙儿小时最爱的糕点物件。 然后买下了这个丫头。 说来也是顺巧。 楼老太太只是在启程要回京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个要被买走的小丫头。 约摸十四五岁,虽然灰扑扑又落魄,但不妨碍阅人数年的老太太一眼瞧出这孩子的本事。 老太太果断加价买下人。果然,清水一洗,再换个干净的衣裳。 小丫头片出落得那叫一个水灵,雪肤杏腮,翘鼻樱唇,一双还未成型的狐狸眼,却已是宛若含情。再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段。 光是往那一站,就够人心尖儿发颤。 天生就是勾人的料子。 老太太很满意。 好好□□,当也是个会伺候人的。 * 马车在富丽的楼府停下。 巨大的匾牌,巍峨的石狮,厚重积雪沉甸甸压着辉煌的檐瓦。朱漆砌成的四角飞檐于飘雪中昂立。 朱红的高墙林立,仆从娥娥。进了府,游廊院落,一道又一道。假山曲水,亭台荷池,过一景又是一景。 桑枝从没见过如此恢弘大气的宅子。 就连原先还未跟爹爹躲债前生活的院落都比不上这里的万份之一。 爹爹嗜酒好赌,欠下了一屁股债。桑枝还小时就习惯了跟爹爹四处奔躲,他们在山间躲过,在僻乡,甚至荒漠都曾逃窜过。但爹爹念乡,在外输钱就带他们继续跑,赢回了点钱,就会带桑枝和弟弟回江南。 爹爹死后,姨娘们便把桑枝卖了。因为要给弟弟吃饭,她们说桑枝不出去当丫鬟卖力气,大家就得跟着饿肚子。 “紧跟着点。”涵嬷嬷回头,嘱咐了桑枝一句。 “老夫人。”一身褂袄的管事恭恭敬敬地躬身。 楼老太太颔首,由着涵嬷嬷扶手往里走。 “老夫人,不好了。二房闹起来了。”梳着双髻的大丫鬟急急跑来。 “又怎么了!”楼老太太脸色一沉,“真是不像话!带路!” 在过去的途中,大丫鬟利索地给老夫人解释来龙去脉。 原来是二房的少爷把养在外头的歌姬带回了府,一并带回的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二少奶奶咽不下这口气,哭闹着要上吊。 等楼老太太到了里院,院内的哭声骂声已经震响了天。 穿着祁青袄子的二少奶奶发鬓凌乱,哭花了一脸妆,踩在圆凳子上,双手死死扯着已经挂上横木的白绫。 “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活了,活着受这什么罪啊……爹!娘!女儿不孝啊……” 三四个丫鬟仆从抱着二少奶奶的腿哀求。“少奶奶,少奶奶你想开点啊……” 旁边是一身花色袍的年青男子,满面怒容。“有本事你就别下来……都放开她,看她敢不敢死……” “夫君……”男子旁边依偎着一牵着小孩的女子。一身朱粉小袄,眼红唇颤,楚楚可怜。“……我怕。” “莫怕,夫君在,谁人都赶不走你们娘俩儿!” 而在最里面,还有两个靠在堂屋里嗑着瓜子看热闹的二房夫人和二小姐。 “嫂子呀,你就认了吧,我哥那么多莺莺燕燕,也不缺多个破败花柳巷的……”说话的二小姐圆润的指捏起一角瓜子,戏笑一声,瓜子咯嘣一声,响得清脆。 扯着白绫的二少奶奶眼红心哽,愤愤地怒视专门跟自己不对付的二小姐。看她如此狼狈,说不得这贱人心里得多偷着乐。 “尽胡闹。”方氏将瓜子壳吐到地上,嗔怪般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香若啊,你又何苦。允清我等会会说教他,你先下来。”方氏又拿起了一把瓜子,扫扫身上的瓜子壳。“椅子凳子踩了还脏,老夫人回来又免不了嘀咕。” “我……我就等老夫人回来了,我让老夫人给我做主呜呜呜……”女人嚎啕后,又咒骂起,“楼允清你个不得好死,你就等着早晚死在女人床上,断子绝孙的孬种……” “贱妇,你敢咒我!” 方氏见她这样咒自己的儿子也不乐意了。“怎么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丈夫的?你心思怎么这么毒啊。” 二小姐嗤笑,吐出瓜子壳:“也不过是个侧室,真把自己当少奶奶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少爷……楼老太太回来了,正往这里走……”通报的下人还没跪利索,就被后头的人一脚踢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