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磕头。 山神大人,您的信徒已经奉上了祭品,请您笑纳。 曼血罗带着流淌着契约之人的鲜血,随着河水涌入深处。 没过多久河水翻涌,巨浪滔天。 新娘请下轿。 沈纵急忙把红盖头盖好,然后下了轿,他只能看见脚下这一亩三分地,河水打湿了他的嫁裙,湿答答的,沾了水的裙角发出又冷又腥的怪味。 谢沉渊三人也被赶到了桥上。 村民们站在桥边,用砍刀砍断了桥头。 木桥被河水冲击的晃了起来。 沈纵暗骂了一句,连忙拎着累赘的裙角朝前面跑了十几步抓住了木桥桥栏。 浓雾中,有幽绿色的火焰燃起,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停留在岸边的村民立刻抬着轿子走了。 我还以为他们不怕呢。闻寒冷讽了一句。 沈纵一把将红盖头拿下来,只见一团幽火直直冲他而来,吓了他一跳。 谢沉渊挥袖,那团幽火瞬间散掉,不过,前面浓雾中又凝聚了好几团,并且还越来越多。 这里的鬼火怎么这么多,沈纵想起谢沉渊以前的话,也不逞强,跟在他身后。 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穿着累赘又湿重的嫁裙,再加上河上风大,风呼啦刮的他一脸,木桥摇摇晃晃的,走的实在怪异又缓慢。 把绣球绸带给我。 谢沉渊伸手。 沈纵愣了一下,他的确有一个绣球绸带,绣球不大,很精致,像是一朵绢花,用柔软的红色丝绸绑在了他的右手腕处,更像是一个装饰物品,还是王阿婆一早上就绑住的,说是拜堂的时候,就把绸带的另一端给山神大人。 不过现在,好像不用给那个山神大人了。 谢沉渊估计是看他愣神,直接解了开来。 苍白修长,骨节分明,像是玉石雕成,干干净净的,就是这只手把绣球绸带的另一端握住了。 沈纵只觉得后面的路走的无比稳当。 闻寒皱着眉头:此处有这么多的山精之火游荡,恐怕前方有古怪。 谢沉渊嗯了一声:等会见机行事。 是,师兄。 抱歉大师捋了捋胡子,他的禅杖周围山精之火根本不敢靠近,浸了佛法的佛物对付这些山野精怪最是克制不过了。 沈纵瞧着浓雾里的鬼火,默默的朝谢沉渊的旁边近了近,本来就不长的绸带碰到了一起。 下了桥之后,那些鬼火反而少了。 来的时候明明是白日,现在这山谷却是黑云蔽日。 四人刚落地,就看见了纸人抬轿。 四个女性纸人花着夸张的妆容,嘴唇殷红似血,眉心点痣,薄薄的身体是一张纸,肩膀抬着一个雕花红木喜轿。 请夫人进轿。 四个纸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纵揉了揉自己的脸,紧闭着眼睛进去了,他怕自己睁着眼睛会被吓晕。 谢沉渊走在轿子旁边,观察着这四个纸人,发现它们身上隐有神识,比如,闻寒若是不踏着这条小道走,他们就会用那种纸画的墨珠看着他。 直到闻寒跟在身后,它们才继续往前走。 见此,三人皆闭口不言。 说多了,那个邪物察觉到什么就不好了。 谢沉渊抬头看了一眼嘴唇抿的紧紧的,面色微发白的沐舒姑娘,将垂落在窗外的绸带重新拿到手上,牵着它,像是在桥上的时候。 沈纵似有所觉的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呀,谢沉渊这人怎么这么温柔。 像是棉花糖。 沈纵知道自己的联想很奇怪,可是,就是莫名的特别像啊。 谢沉渊看着忽然高兴起来的沈纵,不明所以。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寒露浸衣,谢沉渊发现阿纵给他买的衣服,独特的不似凡物。 上面应该是绘了某种法阵,阵法玄奥晦涩,风雨不侵,不染轻尘,哪怕有如此重的阴邪之气,他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身上的衣物反而隐金耀耀,越发光彩。 就连抱歉大师也瞄了几眼。 谢沉渊不想过多暴露沈纵的独特,便只能装作没看见。 这可得意坏了沈纵,心里想着过几天再把商城里的月下谪仙那件衣服买下来。 到时候他家的谢沉渊一穿上! 正当沈纵心里美滋滋乱想的时候,帘子突然被放了下来,遮挡了视线。 不要出来,阿纵。 谢沉渊低头看着脚下的累累白骨,声音平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