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摇尾巴的tela,莫名出现了陶希洪抱着自己,黏糊糊的幻视。 因为孙然诬陷在前,举报的事情并没有在学校里掀起大风大浪。两人刻意避嫌了好几天,突然听到声音,情绪立刻涌上来了。 许江同摸着tela的头,怪嗔道:“说你是小朋友,你还不承认。” 听到他的语气带着笑意,陶希洪顿时眼前一亮,开玩笑说:“年纪小没事,该大的地方大就好。” 许江同听得耳根发烫:“胡闹。” 一个月没正常交流,陶希洪憋了一肚子话,四下看了一圈,转身往操场走去:“我们打视频吧,周围很安全。” “好。”许江同同意了他的邀请。 过了半分钟,两人接通了视频。许江同刚洗完澡,棕色的齐肩发吹得半干,软软地搭在肩上。睡衣最上方的扣子敞着,锁骨在白皙的皮肤和衣服阴影中交错。就像一幅出自大师之手、浑然天成的油画。 陶希洪看到对话框的第一眼,大脑就开始犯浑了。 许江同优雅地喝了口果汁,把玻璃杯放回茶几上:“小陶,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预选赛了。在我心里,你是带领全队在领奖台上奏响国歌的人,那时候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 他说话总是含蓄内敛,又恰到好处。操场的风夹杂着汗味,挠得人鼻尖发痒。陶希洪抽了抽鼻子,借着夜色的掩护,才没有暴露自己红透的眼眶。 他的小江老师那么好,自己居然还朝他发脾气,故意冷落他。陶希洪想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结束这通电话,两人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陶希洪努力准备比赛,许江同也全身心投入周末的雕塑展中。 作为上一届比赛的黑马,许江同无疑是媒体的焦点。等到开展那天,美术馆的来宾络绎不绝,无论是否学过雕塑,大家都想一睹世界知名艺术家们带来的视觉盛宴。 许江同难得穿了身正装,束起头发,在镜头前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的创作过程。 这次他一共准备了两件作品参展,“春之女神”无需多言,是他最拿手的油泥人像雕塑。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女孩不幸缺失的右臂,她微微颔首,注视着停留在袖口蕾丝上的蝴蝶。少女的神情刻画得惟妙惟肖,许江同还用石膏捏出了外衣薄纱般的质感,可谓是含而不露地炫技。 另一件雕塑是他完工许久,却没有公开过展示的作品。许江同把锡纸、铝箔等材料裁成碎片,利用钢丝固定,一点点黏到空心玻璃球里,最后用特殊的透明液体筑满球体,把它们密封起来。 从正面看,钢丝的骨架错落有致,就像城市栉比鳞次、拔地而起的高楼。 但是配合灯光渲染,从高处俯看时,锡纸反射出明亮的光辉,与钢铁的阴影交错呼应,借助玻璃天然的球状构图,将视野环环拓开,一如夜晚航拍视角下绚烂的霓虹。 一球之间,气象万千。 许江同介绍说,这件作品的灵感源自他来到京州的第一晚。飞机即将降落时,他打开舷窗的遮光板,俯瞰整座城市。 这是他离家漂泊的第七年,晚上十点的京州灿如白昼,繁华忙碌。可对他而言,不过是几次夜航的中转站,毫无归属感可言。 一时间乡愁涌上心头,许江同拍下了舷窗里的画面,开始着手这件作品。 后来,他遇到了陶希洪。这个像大型犬一样粘人,想方设法陪他打球、哄他开心的男生渐渐给了他留下来的理由。 于是许江同又用石膏做了一双手,托住了这颗水晶球。至于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恐怕就是独属于他的小秘密了。 “许先生,听说这是你最后一次用传统方法制作大型人像雕塑?”记者突然发问。 “对,”许江同淡然一笑,目光坚定地看向镜头,“我一直坚信科学是促使艺术进步的手段。既然有人研究过去,就应该有人去创造未来。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既是他一生的信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