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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争暗秀 第7节


看许江同逗猫的时候究竟多幼稚。

    不可否认,许江同确实长得好看。就算是最普通的开衫毛衣和牛仔裤,把自己套成麻袋,也遮不住身体的曲线。

    肩是那种欧美人的宽度,毛衣的边缘挂在皮带上,随着身体摆动,隐约可以从空荡荡的上衣里窥见一点腰肢。

    陶希洪又凑近看了几眼,发现他左侧脸的鼻子上有颗小痣,在眼睛内侧的鼻骨上,被纤长的睫毛遮住,很难看见;但如果从后面抱住他,稍一低头就能看清。

    突然,视频的背景音里雷声轰然大作,紧接着就是雨声和同学们嘈杂的交谈声,坐在边上的同学纷纷起来关窗。

    讲课的声音随之停止。面对吵闹的教室,许江同没有维持纪律,反而呆呆地靠在讲台上。

    50秒的沉默异常漫长。

    昨天在课堂上,陶希洪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觉得非常突兀,又把时间倒回一分钟前。

    果然,惊雷打响的瞬间,许江同的身体倏然缩紧,双瞳失焦,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然后他便一言不发地靠着休息了将近一分钟。

    陶希洪怔住。

    他学了十四年排球,参加过上千场比赛,是敌是友只要一个眼神,他都知道球会传给谁,对方要从哪进攻。

    这些举动,绝对不是人听到巨响时的条件反射,而是源自更深处的恐惧与挣扎。

    而这份无助落在小美人脸上,伴随着汹涌的雨声,愈发给人一种湿漉漉的可怜,冲刷着他的神经。

    陶希洪的腹部一紧。

    “你也在这儿?”耳边飘来熟悉的声线,慢悠悠的调子带着清晨未睡醒的慵懒。

    鼻尖也被一阵香味侵略。

    是一款木质调的男香,明亮的柑橙味里透着陈年松木的辛香,缓缓流入鼻腔。

    “老、老师?”陶希洪应声抬头,正巧对上他鼻根处的小痣。

    许江同只瞥了一眼屏幕,好奇地问道:“你在看我的课?”

    “我我我……”

    这香味实在是太勾人了。

    陶小狗嗅了嗅鼻子,感觉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

    他昨天翘了训练,一天没运动,早晨醒来时小小陶就异常躁动。但他赶着写作业,懒得伺候它,只用五分钟冲了个澡。

    没想到居然还能来第二次。

    更尴尬的是,昨晚的大雨把运动裤淋湿了,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已经洗缩水的牛仔裤。

    “我的课有什么值得你回看的地方吗?”许江同带着疑惑,又凑近了些。

    陶希洪脑中一片混乱,忍不住往裤裆里看了眼。

    这一低头,也引得许江同的眼神往下瞥,惊讶地失语:“你?”

    “我在写你布置的期中作业。”他赶紧关掉回放,结果手一抖,切到了刚才浏览过的网页上。

    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的《泉》优雅地出现在屏幕上。再往下看,还有什么《沐浴的普赛克》、《镜前的维纳斯》……

    “操……”陶希洪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许江同愣了几秒,倒是很快恢复镇定:“去厕所解决一下吧。”

    这句话甚至不是建议性的反问,而是带着命令口吻的称述句。

    真他妈野。

    陶希洪又气又羞,很想反问一句:“老师,您能帮我一把吗?”

    但香甜的气息还在空中飘荡,好闻到让人喉咙发紧。他说不出一句骚话,凭借残存的理智,向厕所飞奔而去。

    在隔间里神志不清地折腾了三十分钟,他终于走出厕所,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

    回想起方才自己荒唐的模样,他一时难以接受。

    回到自习室后,许江同已不见人影,自己忘记关的尴尬页面也被最小化收起来了。

    座椅周围还留着一点气味。

    都怪他今天喷香水。

    陶希洪想,等交完作业就去跑步,多给自己加五公里。

    手刚摸到键盘,他又在旁边找到了一张反扣的便签。

    翻过来一看,上面写满了清秀的英文。

    大致意思是——

    “在青春期对异性的身体感到好奇是正常现象,不必觉得尴尬。如果你觉得困扰,欢迎在课后与我讨论,或是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怎么又是心理医生?他不会真怀疑自己有病吧?陶希洪把便签攥成一团,知道他彻底误会了。

    他根本不会对女人产生兴趣,但这种解释在别人听来,不就是……

    自己在对着老师上课的视频冲吗?!

    陶希洪绝望地捂脸,后悔今早出门前没看一眼老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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