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才提高了声音道:“其实,要证明我有没有怀孕打胎,不是很简单吗?怀孕和没怀孕过的女子,在医生眼中是不一样的,尤其按照大队长所说,我刚刚流过产,身体必然会有症状。那就去把沈医生请过来,或者现在就去县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我是不是怀孕流产过,不是一目了然吗!” 沈长勇心下一沉,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登记本。 事实上,夏海棠具体到底是怎么布局的,他并不清楚。 但如今看夏染染信誓旦旦的口气,说明她没有怀孕过的几率很高。 如果真的请沈怀民过来,或者去县医院检查,查出她没有怀孕过。 那一切算计就都泡汤了。 沈长勇下意识地看向沈友德。 夏海棠曾经给他传讯,说关键时刻会让沈友德一家配合他。 要怎么配合? 沈友德跟沈长勇对视了一眼,脸上果然没有丝毫慌张。 而是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盯着烈日照耀下越发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的少女。 都已经被逼到这地步了,竟然也能丝毫不乱。 还能抓到漏洞,有理有据的反驳。 这样的心性胆识,真是让人嫉妒又惧怕。 沈友德已经无数次后悔,不该把这样的女人嫁给沈聿。 幸好,幸好这女人很快就要身败名裂,从他们沈家滚出去了。 “夏染染,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沈友德轻笑了一声,微微提高了音量道:“既然你还是垂死挣扎不肯承认,那我就让大家看一看铁一样的证据。” 说着,他朝身后的陈建国伸出手。 陈建国立刻把手中的一叠纸递到沈友德手中。 沈友德恭敬地把这叠纸交给了坐在一旁的几位长老,还有沈春德和沈长勇。 自己则依旧看着围观的村民,朗声道:“大家知道,我们是怎么得到夏染染怀孕流产的事情的吗?” 这也是正是大家疑惑的。 围观的村民们立刻支起了耳朵仔细听。 也有人忍不住观察那几个看资料老者的神情,见他们看完资料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心中就猜到那几张纸果然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只听沈友德不紧不慢道:“想必村里有不少人都知道,我二儿媳妇是县医院里的护士,昨天她随队去省城医院交流学习,那么巧,刚好就看到了一张病例。” 说着,沈友德拿起一张纸,展现给所有人看。 “岙口村,夏染染,堕胎!大家看清楚,白纸黑字,我有没有冤枉她?” “就是看到了这张病例,我二儿媳妇连交流学习都抛下了,连夜跑回来告诉了我们这件事。我们才知道,我们老沈家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 沈友德满脸沉痛和怒容,把手中的病例朝着夏染染的方向一丢,厉声道:“夏染染,在这样的铁证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老沈家的人在撒谎,知青在撒谎,沈大队长在撒谎,难道这省城医院白纸黑字的病例也会撒谎吗?!” 几张纸轻飘飘地飞到了夏染染面前,落在她的脚下。 她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旁边紧跟着的“妇产科”,以及下面的病例描述、治疗过程。 这年代的病人信息中很少有附着照片的。 如果只看这份病例,相信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她夏染染去省城医院堕胎了。 这一刻,她的背脊窜起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没想到,为了对付她,沈友德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布局谋划,一环扣一环。 就好像早已张开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跳进去一般。 可沈友德和沈长勇真的有这样的能耐吗? 她们又是从哪里得到了自己母亲的签名? 又是谁在省城医院冒用自己的身份做了流产手术? 省城医院,妇产科。 夏染染心头猛然一跳,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了在省城医院看到的背影。 当时她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那是谁,也没有去在意。 如今却猛然记起来。 夏海棠! 那是夏海棠!! 另一幕场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浮上心头。 那天夏海棠来自己家吃饭,吃到鱼丸的时候突然呕吐,却没吐出什么东西。 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孕吐反应。 夏海棠的身形容貌与自己有三分相似。 她也是最容易模仿或得到原身母亲何淑兰签名的人。 想到这里,夏染染猛然转身朝着四周看去。 果然,下一刻,她就在远处的一个山丘上,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正站立在高大的树荫之下。M.weDaLIaN.cOM